他可以在看起来目空一切的状态下,不动声色的运筹帷幄,他可以有着强大的自制力和推动力去挽救她的人生,更可以让应该让她相信他是真的不爱他的时候,她就相信他是真的不爱她了,现在又可以想要将她找回来的时候,让她发现,原来这个男人的心思比海深,原来她在他身上所不知道的事情有那么多。

好像从一开始她就什么都不知道,她可以任性可以胡为,也可以因为痛恨的去报复,她去成长她去做什么,她以为自己如今已经活的很成功,可在她不知道一切的时候,他什么都知道。

季暖抿着唇半天不说话,男人见她眼神很暗,手又覆到了她的额头上,然后又抚到了她的颈间:“还是很烫,你没醒的时候热度只退到三十八度七,现在恐怕还是没有低于三十八度,再测一次体温,等会儿如果还是没有降下来,我再想办法给你物理降温。”

说着,男人的手从她的脖子上移开。

然而季暖却是一动不动的坐在床上,眼神发直的看着他衬衫胸口的纽扣,声音有些发涩的开口:“墨景深。”

听出她这语气里的情绪,墨景深看她一眼,没有应声,却也没有走开。

季暖缓缓抬起眼,眼睛红了,有眼泪在里面滚,好半天,才说:“你太可怕了。”

男人眯起眼睛看着她这复杂的情绪,还没说话,季暖忽然不知哪里来的力气,像是爆发了一样忽然抓起床上的枕头就狠狠的往他身上砸,她什么都没有再骂,只是死死的咬着嘴唇,用力的拿枕头在他的脸上他的胸前他的肩上使劲的去砸。

如果她真的想打他,那该不会用枕头,可她偏偏用枕头去打,显然是需要发泄,但却又不想真的下重手。

墨景深站在床边没动,任由她这样不停的挥着枕头往他身上一下一下的攻击而来,任由她眼睛越来越红,眼泪也越掉越凶,眼里说不清是爱是恨,或许都有,爱他为她所做的一切,爱他从当初到现在,又恨他强大冷静到可怕的自制力,恨他在她失去孩子的时候也可以仿佛什么都没发生一样的将她从天堂拽进地狱。

人最怕爱恨痴缠,可是她经历过了,人最怕活了太久结果却始终只栽在同一个人的身上,可她也经历过了!

她打到累了,却还是用力的往他身上砸枕头,酒店里结实的白色枕头被她的手捏到几乎变形,她也不知道更多的力气是用来打他,还是用来捏枕头,只知道满腔里无处可说的东西憋在里面,她不发泄出来就真的要炸了。

“季暖。”见她打到累了,墨景深低眸看着女人哭红的双眼和凌乱的头发,低声叫她的名字。

季暖却仿佛没听见一样,又仿佛听见了,因为她本来微弱下来的动作忽然又转为加大了力气,枕头砸到他的脸上。

男人骤然一把将一直被她死纂着的枕头拽了下去,伸臂直接将她搂进了怀里,季暖的手下一空,毫无预兆一下子打到了他的下巴上,她却连停歇一下都没有,更是气的在他怀里奋力的挣扎,加上拳打脚踢,手不停的在他脖子上他的肩上他的下巴甚至他的脸上来回的打,直到她本来就修剪过的指甲虽然没有抓破他的脸,但还是因为太过用力而将男人的侧脸抓出了几道红印,直到她眼泪都浸湿了他胸前衬衫的衣料,直到墨景深几次让她冷静,她都没听见一样的仍然朝他的身上拍打……

直到男人赫然低下头吻住她被泪水浸的又湿又咸的唇,长驱直入的吻,同时将她狠狠的压到床上,压制住她刚才一直乱动不停的身子,以着绝对强势的力道锁着她,直到她渐渐瘫软在他身下,不再乱动,却是睁通红的眼睛满是怨气的看着他,男人才在她唇上微叹了一声,怜惜的在她唇角吻过,然后吻上她的脸颊,眉眼,吻去她脸上那些咸涩的湿意。

“好了,刚吃没几口东西,照你这样的折腾,没一会儿就消化光了,生病就要有生病的样子,退烧了之后我站着不动任由你打,嗯?”男人的手抚过她的脸颊,将她沾在脸颊的头发撩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