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锋去了片刻,手中提着一把石锤过来,锤头处仍沾了不少血迹,道:“就是它了。”

云起道:“凿子呢?”

拓跋锋愣住了,蹙眉摇头道:“未曾见到。”

凶杀一案至此,似乎便真相大白,村长前去报官,少顷城内官差来了,接手案件,并发出缉捕令,见云起与拓跋锋在,俱是大惊上前。

锦衣卫地位超然,凌驾全国捕快之上,那数名官差不识天子座前红人,见云起一身锦服悠闲纳凉,拓跋锋则身穿黑服,汗流浃背站在一侧,便不住上前拍云起马屁,“官爷”“官爷”地叫得殷勤。

云起莞尔道:“案子破了,这便走罢。”

拓跋锋仍一手提着石锤,护着云起上车去,回返京城,云起哭笑不得道:“呆了么?还带着这物做甚?”

云起接过,要扔下车去,拓跋锋却道:“等等。”

拓跋锋忽道:“此案未结。”

云起蹙眉道:“结了。”

拓跋锋道:“未结。”

云起道:“我说结了就结了!”

拓跋锋手指钳住云起耳朵,云起呼痛避让,拓跋锋嘲道:“听师兄的,我说未结就未结。”

马车停在小巷内,巷中有一石铺,上书大字“玉”。

锦衣卫站在石铺门口,云起忍不住道:“还有什么可查的?村庄仇杀,尸首找到了,证据也有了……”

话未说完,石铺内冲出一名男人。

男人背后飞出一个铜脚盆,乒乓大响,老板娘双手叉腰,追到巷口,尖叫道:“耙耳朵!回家把你母老虎收拾了再来找老娘!”

那男人纳妾被拒,夹着尾巴离开小巷,云起不禁捧腹大笑。

“耙耳朵是啥?”云起莞尔道。

拓跋锋解释道:“耳根子软,惧内。”

云起笑得打跌,拓跋锋微笑道:“你在巷口等我。”

拓跋锋提那石锤上前,老板娘是个寡妇,见拓跋锋这等英朗侍卫,忙将其迎进店内。

云起随处逛了逛,见巷子口坐着个老人,老人抱个大木匣,面前坐了五六名孩童,不禁好奇心起,便踱上前去。

那老人怀里箱子,乃是沿丝绸之路传来的新奇物事,名唤“西洋镜”。盒中置以彩图,以手拉扯,透着镜看去五彩缤纷,配以绘声绘色的解说,却是讲述牛郎织女之事。

“……后来王母娘娘把那牛郎、织女分隔银河两岸。”老人笑着朝孩童们道:“到七夕那晚上,喜鹊搭桥……”

故事不知听过多少次,西洋镜却是见得少,云起被木匣吸引住,只微笑不语,拓跋锋问完事,从玉店内转出,双手拿着从店内买的两枚玉佩。

玉佩分“麒、麟”二型,分为两半,彼此嵌合,各有挂绳,正是男子腰坠。拓跋锋手里不住掂量,眼里却看着云起。

云起嘴角微翘,看西洋镜看得不亦乐乎,拓跋锋看云起却也看得出了神。

少顷云起转过头,拓跋锋吓了一跳,忙不迭地把玉佩收进怀里。

云起道:“买什么东西?”

拓跋锋道:“没有,问出来了。”

说着拓跋锋抬手捏了捏自己耳朵,把耳朵捏扁,又放直。

云起莫名其妙道;“问出何事?”

拓跋锋与云起并肩走出小巷,认真道:“你虽聪明,却不懂揣测圣意。”

云起啼笑皆非道:“是是是,你最懂圣意。”

拓跋锋自嘲道:“狗的嗅觉原比人要灵敏些。皇上让我来查案,定有深意,当不会是一场仇杀如此简单。”

云起嗤之以鼻,侧头打量拓跋锋片刻,道:“收钱了?这黑锅想朝谁头上扣,说罢,我帮你造个伪证来得轻松,也免得到处乱跑。”

拓跋锋怒道:“莫乱说话!我从不收贿。”

云起“哟”了一声,道:“上回谁拿了言官三两银子……”

拓跋锋道:“说没拿你信不?不过是看他家小可怜,在大院外巴巴跪了两个时辰。”

云起道:“那你怎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