御旨取来。”
亲兵捧来御旨,无字,唯空白处盖着传国玉玺,吕布双手郑重交予张鲁。
“依朝中大人之见,来日迎天子于长安,将奉师君为太傅。”吕布淡淡道。
张鲁愕然,不敢接那圣旨。
吕布:“唔。”又把圣旨朝张鲁推了推。
“爹爹!”张鲁之女从屏风后快步走出,替张鲁接了御旨。
“爹爹你……”张鲁之女欲言又止。
张鲁道:“不可多言。”
那女孩看了吕布一眼,又道:“侯爷……”
吕布示意不妨,道:“你我兄妹相称便是,师君可是还有忧虑?”
吕布一句兄妹相称,将面子做到最足,等于自谦了一辈,张鲁实在无法再拒绝了,叹了口气,道:“温侯请。”
张鲁将吕布让到花园,吩咐下人几句。
张鲁爱女脸上微红,仍站在廊下远远看着,吕布正当壮年,带着男子的成熟,可靠风度,一举一动俱丰神俊朗,说不出的英俊。
两个小道士摆上木棋盘,张鲁道:“祖父将天师道传至我手,曾耳提面命,不可罔顾汉中生灵性命。”
吕布道:“无需师君出兵相助。”
张鲁道:“既与温侯投诚,何来不助一说?”
吕布哂道:“师君教训得是。”
张鲁道:“听闻温侯大军出关,即将与曹孟德一战。”
吕布淡淡道:“曹操不过是风中残烛,此战必胜。”
张鲁道:“事有万一,若是败了,又当如何?”
吕布眉毛一动:“师君可是信不过本侯?”
张鲁不现喜怒:“我执黑子,与侯爷对弈一局。此战胜负,攸关神州气运,唯有听凭老天意思。”
吕布沉吟不语,敏锐地察觉出张鲁话中带话,是“神州气运”而非“汉室气运”,对答道:“对弈无趣,换个新的如何?”
张鲁一怔,吕布亮出一把纸牌,道:“此乃我家军师制的新玩意。”
张鲁见吕布满手花花绿绿,莞尔道:“这是何物?”
吕布漠然道:“三国杀。”
张鲁:“……”
于是吕布详细讲解此牌玩法,张鲁听得晕头转向,召来数名手下搭局,吕布当主公,张鲁当反贼,不到半个时辰,吕布用一张自己,连着两杀,将张鲁杀得大溃。
张鲁彻底投降,哭笑不得道:“温侯好本事。”
吕布笑道:“布此来,还有三问请教,盼师君不吝赐答。”
张鲁:“但言无妨。”
吕布:“一问汉室气运如何?”
张鲁叹了口气:“数日见彗星冲紫微垣,只恐天子垂危。”
吕布登时蹙眉,回忆麒麟所言种种,直至如今,他仍未敢相信,自己将登上帝位,此刻铲除曹操仍是借的勤王之名,一旦曹操败亡,天子仍在,哪有轮到他坐上龙椅的道理?
张鲁凝视吕布不语,吕布终于明白了,张鲁在意的并非汉中降不降,而是曹操灭后,吕布会不会自己取而代之。
吕布道:“不瞒师君,奉先若有觊觎帝位之心,当如此桌。”说着以手一拍,石桌四分五裂。
张鲁哈哈大笑,又道:“朝权更迭,江山易主,本就是仁德者居之,温侯大可不必如此。”张鲁以手中拂尘轻轻一扫,满地碎石立起,嵌合,恢复原状。
吕布怔怔看着,唏嘘道:“世间真有仙术。”
张鲁谦让道:“些微末技,不值一哂,道法纵是能窥通天奥秘,亦只救得少许人,不及侯爷心系天下苍生。”
吕布回过神,缓缓摇头,眯起眼,似在思考张鲁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