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chapter2

图灵密码 非天夜翔 4354 字 8个月前

“在一起三个月,终于成功地脱了他一次短裤,你猜我看见了什么?”江子蹇愤怒地朝天和控诉。

天和马上集中注意力,认真转向江子蹇。

江子蹇压低声音,严肃地说:“不锈钢内裤。”

天和:“……”

江子蹇:“上面还有个密码锁!让我猜密码,我猜,我猜你个头啊!我说分了分了,别折腾了,找我要精神损失费,被拒,上网爆料贴图,自己在屁股上按了几个疤,说我为了上他,拿烟头烫他,恐吓他!我连他屁股是圆是扁都没看过呢!”

“然后呢?”天和朝江子蹇道。忠实地充当了捧哏的角色。

“我就真的找人烫了他一屁股疤,把帖子删了,终于不吭气了。”江子蹇说:“现在到你了,怎么破的产?”

“我哥三个月前申请公司法人变更。”天和说:“把法人转给我,然后跑路了,现在不知道在哪儿。”

江子蹇:“别是出什么事了吧。”

天和从口袋里摸出一张字条,上面写着:【宝宝,对不起,哥哥全搞砸了,你看着办吧。】

江子蹇如释重负:“这不还没拍卖嘛,我借你点先周转着?”

天和说:“坑太大,不够填的,你能借我多少?”

江子蹇说:“我翻箱倒柜的,私房钱凑一凑,能借你两亿多,多多少,零头我也不知道,是我能拿出来的所有了。”

天和自然不能找江子蹇借钱,就算借了,以眼下情况,五个点的年利也还不上。

“下礼拜银行就来查封房子车子了。”天和出神地说:“东西全得拿去拍卖,得租间房子过。”

“公司呢?什么时候清盘?”江子蹇又问:“难怪七月份我爸已经把江岳会所全部股份都买下来了。”

“在清。”天和答道:“明天贴封条,赶在遣散之前,把员工欠薪发了。”

“小金也拿去拍卖?”江子蹇抬头看客厅落地窗外的鹦鹉,艳阳高照,鹦鹉拍拍翅膀。

天和面无表情道:“小金只会三句话,一句是‘关越死了’,一句是‘关越凉了’,第三句是‘A股又崩盘啦’。谁会把它买回去?关越吗?”

江子蹇与天和一起大笑,天和笑得眼泪都出来了。

天和端详他这最好的朋友,江子蹇长得很帅,一八二的他有着运动员的身材,肌肉线条恰到好处,穿上雪白的薄衬衣,肌肤在阳光下若隐若现。他五官长得很古典,虽不像天和俊朗明亮,却别有一番男人味,江子蹇有多个外号,最优雅的是“江英俊”,剩下的则是“泰迪心之狼”、“性发动机”、“核聚变供能打桩机”、“马拉松床上友谊赛大师级选手”等等。

剑桥哲学系该级有句谚语:科学技术是人类社会第一生产力,性是江子蹇的第一发动机。又有“性是江子蹇的第一本能”之说。

江子蹇是个“随性”的人,这也是天和为什么能与他成为死党的原因之一,只要江少爷喜欢你疼你,什么都不是问题,哪怕当个忠犬攻伏低做小,坐直升飞机送早餐,空运巴西鸢尾花开超跑送到教室门口,被捆在床上让小受拿着皮鞭抽,统统不介意。

江子蹇说:“我在想,要不你把我钱全拿去,下半辈子呢,我就去当个工薪阶层吧,到大学里去当助教,说不定什么时候,还能找到真爱。”

天和:“用不着,我推荐你一本书,《演员的自我修养》。”

江子蹇与天和多年发小,听到这话,忽然醒悟过来,一拍大腿:“对哦!”

两人相对沉默,足足安静了快半分钟后,落地窗外金刚鹦鹉大叫一声:

“关越凉了!”

国际金融中心,汇丰大厦三十七楼,青松资本中国基金,总裁办公室里,水烧开了。

关越卷起衬衣袖子,提起壶,把滚烫的水倒进煮茶的铁壶里,铲出一点阿萨姆茶叶放进去,拿出一盒牛奶等茶煮沸,边喝边看今天的业界新闻。

关越:二十七岁,水瓶座,188cm,20公分,青松资本中国基金合伙人之一,本地分公司首席执行官,财产数额不明,租房一族,祖籍山西太原关家屯,牛津大学PPE硕士研究生。人生爱好:炒股与马术。

性取向:不明。

关越的五官线条很硬,充满了阳刚之气,眉毛轮廓锋利,鼻梁高挺耸立,手指修长,指节分明,胡茬刮得发青,喉结明显而性感,侧旁头发推得略平,在发艺师手下还刻了不明显的两刀,现出“X”字样。

关越敞着衬衣两颗纽扣,露出分明的锁骨,最近健身卓有成效,肩背展开些许,将白衬衣的肩线撑得笔直。

“总裁大人,有什么新闻?”诺林律师事务所大中华区分部首席顾问佟凯,坐在关越对面,懒懒地晒着太阳,抻着僵硬的小指头刷手机。

关越一瞥佟凯的兰花指,眉头拧了下。

佟凯怒道:“我小指头被烫了!上头全涂的药膏,你以为我想翘?昨天下午开会,实习生过来加茶,直接把开水倒我手上,整个会议室还以为我触电呢。刚分手就被烫,你说我最近是不是因为水逆倒霉?”

关越没回答,两人又恢复了各自看手机的状态。

十秒、二十秒、一分钟……佟凯眼角余光瞥关越,发现了不妥,从手机背后试探地看了他一眼。

“总裁,你在看什么?出大事了?”佟凯问。

关越:“?”

关越从手机屏幕前抬起头,左边眉毛稍稍抬起,看了眼佟凯。

佟凯:“你在同一篇新闻稿上停留了一分钟!”

“你的眉毛出卖了你,你在焦虑。”佟凯怀疑地说:“这是一种反常行为,A股又要崩盘了?”

关越将手机放在一边,转头观察水壶,心不在焉。

佟凯伸长脖子,一瞥手机屏幕上的新闻标题,喃喃道:“Epeus债务逾期,资不抵债,申请破产……Epeus?”佟凯清秀的眉毛拧了起来:“在哪儿听过?”

关越沉默,修长的手指有节奏地在办公桌上轻轻叩了几下。

佟凯自己开始搜索新闻:“开发量化交易软件起家,近两年转做人工智能,号称独角兽公司,E轮融资……没上市钱就烧光了……这家你认识?怎么感觉这么耳熟……”

关越不自然的表情一闪即逝。

佟凯放下手机,不再关心这新闻,朝关越说:“我真不想再谈恋爱了,上回那小高管把我伤得够呛。”

“吃饭抖腿也就算了,还这么抖,到哪儿都抖,看个电影,带着电影院里一排座位都在抖,别人还以为地震,看一半全跑了。”佟凯开始学着上一任男朋友抖腿,说:“你看,这种频率,这个幅度,这是人的两条腿吗?这完全不符合人机工程学,这是马达!抖的时候,脑袋还像我这么歪着,第一次看见的时候,我还以为他中风了!”

“生活习惯也就算了,人无完人嘛,还能忍,可是什么山盟海誓,非你不可,全是骗人的,骗人的!就为了骗我帮他们打官司,咨询法务问题!我说怎么就每次出来吃饭,都让我给他出主意,哪儿来这么多官司?”

“就想让我给他免、费、咨、询!最后发现,是个直男!老婆孩子都有了,孩子都两岁了好吗!”

关越一瞥佟凯,看那表情,似乎是像说什么,却忍住了。

佟凯近乎绝望地说:“我觉得我的人生最失败的时候,就是总算,总算等到了他终于答应我上床的那天晚上,洗好澡,换了身浴袍,我还倒了杯小酒,放了首音乐,调暗灯光,正想搞点气氛的时候,他拿着把鸡毛掸子出来,我心想哟,你还打算玩点别的吗?好歹弄个鞭子吧,鸡毛掸子是怎么回事啊?”

“结果,结果他扑通给我跪下了!”佟凯声情并茂道:“他说‘哥,您就放过我吧,我承认我骗了您,只是想咨询这融资并购的死胡同案子接下来怎么整,我也不想骗您呐,我哪里敢啊!是我们老板让我一定得来,您就放过我的菊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