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侍卫见状不再追问,识时务地起身,仔细叮咛了南瑾几句。他知道现在生死攸关,不宜多嘴扰人,即便他想有所抗拒也是徒劳无功,倒不如照做或许还能寻一线生机。
他振衣起身推开房门向外走去,鸿武陵则悄然隐入阴影之中,待老侍卫走出后立即关紧门窗,随后走到南瑾身旁,第一次轻轻抚过她的秀发。南瑾心中微生恐惧,试图叫住老侍卫,但她虚弱至极,连说话都显得有气无力:"公子,你要对我做什么?"
鸿武陵目光深邃地凝视着她,忽而嘴角勾起一丝邪魅的笑意。
"那老侍卫活得年岁已久,深知何时进退、如何自保。看得出他对您真心实意,但他更加珍视自己的生命。他知道如果不听从我的话,瞬间便会化作我剑下的亡魂。与其这样,还不如去面对西梁的钢铁洪流。对他们这样的仆从而言,多喘一口气,便是上苍赋予的莫大恩典。"
南瑾挣扎着想要起身,但身体痛楚难耐,根本无法挺直腰身。鸿武陵的笑容愈发邪魅,他静静地一步步走向南瑾,而南瑾的脸色也随之越来越惨白!
直到,他点中了她全身的要穴。
"公子,你要杀我吗?" 南瑾的声音越来越低,而鸿武陵的笑容却越发浓郁:"我还未曾拥有过你,又怎会舍得让你香消玉殒呢?"
他露出一丝狡黠的微笑,南瑾却已经面如纸白,无血色留存!
她欲言又止,却发现自己的嗓音已被封印,鸿武陵轻轻指向她的喉结:“我顺手也封闭了你的哑脉,此刻你浑身上下已是无法动弹分毫。”
南瑾焦急之下泪水涟涟,但这无济于事,她既温婉知礼又脆弱无助,愈发明白那些朝思暮想却遥不可及的事物,一旦拥有可乘之机,即使是生性淳朴的修炼者,也可能堕落成为炼狱般的凶煞之魔!
此刻,在她眼中,鸿武陵已俨然是那样一位魔化的修罗。
鸿武陵坐在她对面,从容不迫地解开衣物,每褪去一层布料,南瑾的面色便苍白一分。
然而当鸿武陵彻底脱下外衣,南瑾却惊讶地发现,暴露在眼前的是一具满目疮痍的身体。
鸿武陵淡笑,似乎察觉到南瑾的目光,带着一丝羞涩之意解释道:“近日遭遇了一些棘手的敌人,受了不少创伤。”
他在她面前专心包扎伤口,处理完毕后再重新穿上衣物,起身环顾四周,目光最终停驻在中央那尊山神雕像上。他抽出一把松纹古剑,自雕像背面斩出一道巨大豁口:“还好内中为空。”
随后,他转身将南瑾小心翼翼地抱入神像之中。南瑾拼命挣扎,但全身几处重要穴位已被点中,行动受限如同傀儡一般任由鸿武陵摆布。
鸿武陵安置好南瑾后,又将神像推回原位靠墙站立,围绕神像仔细察看了一番,确保从外观上看不出任何破绽,方安心地长舒一口气。他依偎在神像旁坐下,隔着石壁与被困其中的南瑾交谈:“此情此景,突然变得格外宁静。”鸿武陵喃喃自语,笑容略显苦涩。
“那一夏元宵夜,你在听雨楼点燃的灯火中闯入了我的世界,从那一刻起,我便认定你是我的道侣。我希望能迎娶你入门,与你共度一生,你将成为鸿楼的女主人,那将会是我人生中最美好的时光。”
“我一直在给你寄去灵笺,期盼着你何时能够应允相见,如今终于如愿以偿,幸好我还未步入沧桑老境。”鸿武陵自嘲地一笑。
“我一直认为,一生钟爱一人,始终如一地守护着那个人,这是一件极其伟大而又充满希望的幸福之事。”
“当我跨出这座门,或许就再也没有机会带你去看诊疗伤了。实则自修炼剑之初,我便未曾有过滥杀无辜之心。但我若不杀人,你就无法存活下去,面对这种两难抉择,有时候执着只会带来更多的徒劳无功。”
“我曾经幻想过,娶你进门之后,我们共同生育一个胖乎乎的孩子,你无需操劳,家中酒楼丰盈有余,我亲手学习烹饪技艺,不再修炼剑法,每日为你熬制滋养身体的灵膳汤羹,孩子健康茁壮,你也容光焕发,因为我始终坚信,美好的灵魂千篇一律,有趣而又深情的灵魂重达二三百斤,嘿,你说是不是?”
“我并不怨恨你的父亲,他有自己的坚持和道理,但也正因为他的这些坚持,才让他走上了今日之路。倘若今日我未能救下你父亲,你也必须坚强地活下去。”
"生灵之命,渺小脆弱,终其一生,不过是自孤寂踏入繁盛,复又回归孤寂的轮回,恰似天地江河之一瞬脉动,终究踏上这孤独之道,道路非吾辈所能择选,实则吾等自身已行走其中。故此过今往后,无论剩下何人,汝皆需坚韧修行,步入大道。”
“世间总有这样一类修士,不随俗浮沉,故能拥有未曾有过的修炼历程,唯有此类人才算真正领悟生活之真谛。我誓要成为这样的修士,并以守护你为信念所在。”
“此刻你尚有许多不明之处,我无意过多解释,三刻之后穴位自然解开,届时你需自行前行,切记要遵从内心,明白么?”
鸿武陵言罢,拭去眼角泪滴,挺直腰板拾起身边的仙剑,步至庙门前回首瞥了一眼神像,旋即毫不犹豫地推开殿门,投身入那暗涛汹涌的铁骑洪流。
神像之内,一名少女于寂静风雪中,已让滚烫泪水尽情洒满了衣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