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京臣眯眼,“您退休了,没公务了,是去外省办私事?”
“约了老下属。”周淮康是畏惧这个儿子的,城府深沉,眼力毒辣,他现在一心扑在柏南身上,想保下‘长子’,尽管京臣承诺,留柏南一命,无奈叶太太不信任京臣,他只能和叶太太暗中行动,“下周回李家。”
周淮康从不与昔年的同僚来往,怕算计,怕徇私,加上降职处分,在圈里不光彩,几乎不露面了。
周京臣明白,出事了。
他挂断,又拨了李家老宅的座机,确认礼礼安全,返回宴厅。
程禧打量他表情,心一凉,“是礼礼——”
“礼礼没事。”周京臣抱住她,“你连夜回李家。”
“那你呢?”她心更凉了。
他抱得紧,又吻她,“我先解决麻烦。”
叶柏南动手了。
程禧阖目,埋在他胸口,一动不动。
“你会毫发无损回来吗。”
“即使不是毫发无损,我保证回来。”周京臣吻她眼睛,鼻子,缠绵,雄浑,凄美,“你和礼礼在家等我。有妻儿了,就有牵挂,我怎么忍心惹你哭呢?”
她点头。
“哟,周会长和夫人这么浓情蜜意啊?”白事宴吃得简单,很快散席了,宾客们陆陆续续出来,看到这一幕,打趣。
周京臣神色悲恸之余,是一丝礼貌的笑,“夫人伤心,宽慰她。”
3号吊唁厅奏了一天的哀乐,周家开始送客,哀乐停了。
证券大佬的太太喝醉了,搂着程禧,又叫又哭,“我十九岁母亲去世,和您差不多,母亲是尿毒症,受不了折磨,跳江自杀了。”
程禧抚了抚她后背,“人终有一死,活着遭罪,不如解脱了,也舒服。”
她大口呕,步伐趔趄,司机去大堂拿西瓜汁,证券大佬在台阶上和朋友告辞,不远处的路口发生了连环车祸,其中有两辆车是吊唁的宾客座驾,情况不严重,可交通瘫痪了,程禧吩咐保镖救人,疏导车辆...现场一片混乱。
程禧搀着证券大佬的太太,塞入车里。
她不撒手,“小周夫人,我的包...”
“包丢在哪了?”
“沙发...”她趴在车窗,一阵呕。
正门堵了,程禧直奔西门,酒楼的保安也朝街口跑,迎面狠狠一撞,她跌在门框上。
有保安扶住她,“程小姐,我送您去休息。”
程小姐...
保安为什么知道她姓程,酒楼上上下下都唤她‘小周夫人’。
程禧抬头。
四目相对。
一双犀利的,阴险的三角眼。
眉梢小刀疤。
她认得。
是叶柏南的司机。
程禧猛地一推,来不及逃,司机用湿了的帕子捂住她嘴。
浓郁的药味。
下一秒,她丧失了意识。
一辆黑色奔驰迅速驶来,载了程禧,疾驰离去。
司机没上车,而是去了证券大佬太太的车上。
“多谢了,崔太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