摄政王落座后,亲自起身挪近了椅子,端着茶,贴近了轻声唤女帝的乳名。
“绯儿,喝点茶润润,这是今年新到的雪顶翠。”
明珠回神,单手接过茶,思索着如何开口让他放了觉然。
摄政王盯着她的红唇看,越看越喜欢,脸上不自觉地带上了笑。
明珠缓慢道:“朕有些话想……”
“绯儿。”摄政王先开了口,一边帮她吹茶,一边说道,“你喜欢听戏,我呢,前些日子给你找了个戏子,唱《点情郎》唱得可好了,等会儿你听听。”
“摄政王说的,是那个叫觉然的戏子吗?”
“绯儿,你是在生我的气吗?”摄政王轻声细语道,“哥哥已经知错了。我当日不过是想让他唱段戏听,谁知那小戏子胆小,竟然生了病,我就暂且放他在府上调养着。哪知这坊间跟着起哄,风言风语的……倒是伤了我与陛下的感情。”
明珠眨了眨眼。
万万没想到,摄政王态度来了个大转弯。
了,怎么如此突然就转了性子?
若非她之前查探过摄政王府,瞧见摄政王披星戴月在春辉堂前为觉然写情诗,她恐怕就真信摄政王这一套说辞了!
明珠好问道:“摄政王所言当真?”
“我怎会骗你。”摄政王感慨道,“千帆过尽,方知眼前人最值得珍惜。”
“那觉然?”
“陛下要实在是生气,随便找个理由打杀了便是。”摄政王轻描淡写道。
明珠惊愕。
如此?
她也不知自己之前和岁星天君见过没有,想来是不熟悉的。
天界的天君……都是如此吗?
俄顷,又觉好笑。
岁星天君为镜美色动心,怎么说也是轰轰烈烈,连在妖界的她都被惊动了,处理不好,无数人的命运都要被他牵连。可这轰轰烈烈的爱恋,说散就散,说消就消。
爱的时候,千首情诗诉衷情,然情诗还未写满,就要把人抛弃了,甚至不惜杀了来哄女帝。
“摄政王把人命当什么了?”明珠冷了声音,“就是戏子,那也是朕的子民,百姓之命,怎能如草芥,说杀就杀?摄政王好狠的心。”
摄政王面色不改,哄道:“陛下宽仁,是臣思虑不周。”
明珠为女帝不值,叹息道:“你身上背负的人命,还想再增加吗?”
摄政王就道:“那就绯儿来安排。你想怎么处置他呢?”
明珠说道:“把觉然带上来。”
摄政王拍了拍手,吩咐道:“去把春辉堂的人带到这儿来。”
丝竹声止。
众人大气不敢出,以为女帝要严惩“情敌”了。
觉然跌跌撞撞走来,明珠识海观本体,见到他毛枯色黄,眼神憔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