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颤巍巍松开,用力喘着,转身跑出房门,站在走廊里眼眶通红。
“秦砚北……”
云织嗓子像被掐住,明明想大声喊他,结果只挤出一点哽咽的气音。
她怎么能睡着!
他24小时内都是危险期,现在连一半还没过完!她跟方简说过一定会盯好他!
云织正要往楼下跑,突然听到隔壁卧室里好像有轻微的响动,她急忙推开门,里面是黑的,但浴室的门口有一线亮光。
她什么都顾不上,直奔那扇门,光裸的脚踩在地板上几乎没有声音,手抓住门把就往下一压,急切地推开,随后细密睫毛颤了颤,在一片冰凉的水汽里怔住。
男人侧身站在冷水里,肤色冲刷得苍白,肌肉线条因为某种亢进而收紧隆起,他眼帘半垂,水线沿下颌淌着,布满新旧伤口的手臂血管清晰,在往腰线以下放。
满屋的水再冷,也抵不过一处的热。
云织彻底愣了,后知后觉的脸色爆红,那些还盘踞在脑中的惊惧都凝固住,被眼前的情景渐渐烧化。
她眼窝发酸,这才有精力发现自己两腿在发抖,手脚早都没了力气,有些地方不能启齿的酸胀。
秦砚北随手扯过一件浴袍,尽量掩饰住身体状态,大步赶到云织跟前把她搂过来,让她光着的脚踩在他脚上,随即意识到她刚才几分钟里经历过什么。
“我在……”他哑声说,“别怕,我没消失,我活着。”
云织额角抵在他猛烈跳动的胸口上,手指用力绞着他浴袍松散的腰带,发梢上汗湿的还没干:“你吓我干什么,我真的害怕……”
她劫后余生,崩溃地又把他推开:“我醒过来看不见你,窗还开着,你的危险期没过,你知不知道我当时——”
云织情绪激动,不想直视他眼睛,本能的低下头,结果一眼撞见他被她无意中扯散开的浴袍,嚣张的祸水这下一点遮掩都没有了,直直对上她。
虽然该做的刚做过,但云织还远远没到面不改色的程度,她耳朵充血,一时都不知道是该为自己虚惊一场哭笑,还是该在初次的晚上直接堕落在他身上。
“你怎么……”她声音很小,有点控诉的问,“特意来隔壁房间洗冷水,自己……自己弄。”
是觉得她有什么问题!哪里不满意?!
秦砚北再次上前把云织揽到怀里,手掌抚着她湿漉漉的头发,低低说:“我到现在还不能完全分得清现实和幻想,我在里面的时候,确定我得到了,等你安安静静睡在我身边,我就好像随时要醒过来。”
“一醒,我就在坠楼,你根本没来找过我,”他闷声笑着,“都是我自欺欺人的。”
秦砚北手指穿进她长发,揉着后颈:“我今天想法偏激,还会很病态的亢进,你太累了,我想让你休息,但是这幅身体控制不了,越怕,想要的越多,我离你近了,怕我勉强你。”
“织织,你不要把我当个正常人看,”他拧眉要求,“以后不管什么时候,你记得我是个不安全的病人,随时提防我过激,你不能对我没有防备心,不然我——”
云织贴在他身前,打断他,仰起脸问:“一次不够是吗。”
鼓胀的心脏在她开口的时候被握到裂开。
浴室里的灯不够亮,水温很冷,浸着她干净纯粹的眉眼,她哭过太多,惊恐情动的,都是为他,现在眼尾还红着,唇微微肿起,脖颈锁骨上很多大大小小的红印。
她看着秦砚北说:“你都不问我,怎么知道我不愿意?”
云织密密的眼睫垂低,抬头生涩地吻了吻他滚动的喉结:“分不清是不是现实,那就继续,一次不够,就到你能分得清,确定自己被爱为止。”
她尾音落下,面前没有理性可言的病患就已经重重掐住她腰。
唯恐是一场幻想,他伸手拽过没拆封的浴巾撕扯开,一层层堆在宽大洗手台上,托起她,吐息炙灼,带出肺腑里燎原的热意。
云织咬住手背,肩胛若有若无顶着背后的镜子。
她眼里都是混乱的光影,忍着喉咙深处的语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