贺司珩没说话了。
今兮明白了,“跳不了了啊……”
贺司珩说:“她能活下来,就已经是万幸了。”
喉咙像是被卡住,今兮声音低了下去,“万一呢?有没有那个可能?万一可以呢?”
走廊里安安静静的,只有雨水拍打窗户的声音。
在阒寂中,今兮听到贺司珩的回答,他的回答非常委婉,可对舞者而言,宛若宣判死刑,“芭蕾舞对她的身体而言,会很辛苦。”
走廊里。
“砰——”的一声。
今兮抬头看过去。
王菁曼整个人仿佛失去主心骨,昏倒在地。
一夜忙碌。
贺司珩说:“王老师太累了,她休息会儿就好。”
今兮:“嗯。”
他问:“饿了吗,我带你去吃饭?”
今兮摇头:“还好,你呢,你饿了没?”
贺司珩说:“我还行,时间不早了,咱们先回家吧。”
“那老师这边……”
“护士会看着的,而且我明天上班,一早就过来,她外甥女也是我负责的,有什么事,我都会和你说,你放心。”
-
今兮这一晚都没睡好。
梦境反复。
一会儿,梦到昨天的那场火灾,一会儿,又梦到自己被鞭炮扎伤,后来莫名其妙,两个梦境交杂在一块儿。
她成了火灾的主人公。
画面一转,她躺在了重度烧伤病房。
有人在说话。
“医生,她还能跳舞吗?”
“活命就很好了,怎么还想着跳舞?”
“有没有那种可能?”
梦里的医生,决绝又无情地说,“没可能。”
今兮猛地惊醒,她起身,坐在床头。身上冷汗涔涔,丝绸睡裙被汗浸湿,颜色深了好几个度。满室漆黑,她久久没从那个噩梦中回神。
“做噩梦了?”
贺司珩也醒来,按亮壁灯。
今兮鬓角都是汗,沾湿了碎发,她抱着蜷缩成一团的自己,说:“我梦到躺在重度烧伤病房的人是我,贺司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