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基因鉴定报告,周濂月在周叔琮的墓前烧掉了。
这悲剧延续十七年,谁也没能幸存。
南笳觉得冷。
周濂月会觉得冷吗?她不知道,她只能紧紧地抱住他。
这就是一览无余的他。
灰色为底色,却比最黑的黑色更加沉默,哑口闻言的,纯然的悲剧。
周濂月仰头,却是舒了一口气。
这些话,他此前从来没有对任何人说过。
倒也没想象中那样冷,可能因为有人正抱着他,渡给了他一些温暖。
片刻,周濂月再度出声,解释今天的事情:“今儿周家几个本家的董事开会,周季璠提到这事儿。”
他收集了周季璠之前派人在s国制造车祸意图谋害他的性命,以及与邵从瑾勾结,损害周家利益的证据,打算一举把这醉恋权术的老东西,送去安安心心养老。
周家的老大、老二两支,之前早就被他收拾得服服帖帖,现如今周家日进斗金的生意,也全都倚仗他一手操盘,会上没谁敢不跟他同边站队。
周季璠狗急跳墙:周濂月压根不是周家的种,凭什么掌管周家的生意!
有人问证据。
周季璠说,证据就是周叔琮的遗嘱,股份只留给了周浠,一分没给周濂月,这还不足以说明问题?
一时哗然。
周濂月不过冷笑。
他早料到了事情的进展,直接甩出从当日做鉴定的那机构的数据库里,调取打印的报告副本。
非议止息,周季璠气得又送医院了。
但对周濂月而言,为了自证“清白”,却得把从前的耻辱,摊晾出来,给周家所有人看。
这过程并不好受。
他对纪音华的感情很复杂。
同情她的遭遇,又痛恨她的软弱。
但今天,第一个想到的去处,却也是她的墓前。
虽然什么也没说,就坐在那儿待了一下午。
雨落下,雨又停了。
然后天便黑了。
然后,南笳来到身边,问他,你需要我吗?
南笳手指攥住了他的衣襟,轻声问:“我可以看你了吗?”
“可以。”
她抬起头来。
对视只一瞬,她伸手,来摘他的眼镜。
他闭上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