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得晃眼,瘦得吓人。
散落的几缕碎发肆意缠着她的颈。
江令窈什么也没说,嗯了一声,低头下手。
而关山月从始至终都没有再出过声。
灯光一晃,江令窈才后知后觉地收回了心神,她看了如今窝在沙发上的关山月一眼,抿了抿唇,鬼使神差地发问:
“那你见过他了没?”
话音刚落,她就猛地反应过来举起手护住了脸,生怕关山月将啤酒罐砸到自己脸上。
关山月看着她的动作,低笑一声:“你把我当什么了?”
江令窈放下手,低低地咳嗽了一声:“咳,不好意思,多年练就的条件反射。”
关山月笑出了声。
她脸上没有半分不悦,慢条斯理地回了江令窈那个问题:“见过几面了。”
“……”江令窈倒吸了口冷气,“那我怎么没听说最近有什么恶劣的伤人事件?”
关山月转而冷笑,眼光像钉子似的:
“你想有的话,明天这里就可以上新闻的呢。”
江令窈抱拳:“多谢抬举,但大可不必。”
关山月懒得理她,只晃了晃手中空了一半的啤酒瓶,思索着喝了酒不能开车,正打算把卫朗叫过来当司机,就又听见那头艺高人胆大的江令窈再次发问:
“说来,我这里好像个大本营哎,你跟周佞……也是在这里认识的吧?”
关山月手中捏着的啤酒罐一紧,有些凹陷了下去。
她跟周佞……虽然都是在一个圈子的人,但论起真正的有交集,确实是在这间小小的刺青店中。
彼时年幼,关山月恣意张扬的名头闻名整个北城,跟她玩在一起的薛幼菱与周朝等人,连带着江令窈一起,三天两头都往比他们年纪大几岁的江令窈这里跑。
而周佞,则是被周朝这个表弟带着来的。
在关山月十七岁的那年。
那天是冬至。
关山月等人聚在这里吃火锅,期间周朝接了个电话,好说歹说地劝人来这里,他刚挂了电话,薛幼菱就发问是谁,周朝说是自己表哥。
在场人除了关山月都一顿,毕竟北城这个圈子里,谁都听说过这位周家小少爷混不吝的名头。
跟关山月是并排的极端。
可是跟她们却从来没有过交集。
一群人赶紧追问周朝关于周佞的事,关山月则没什么兴趣,看着还没可以吃的锅底,一个人走了出去打算透口气儿。
关山月有个瘾,她从不抽烟,却偏爱点燃一根烟,闻着它的味道。
那天晚上,她正点燃了烟,倚着砖面的墙,在破旧的小巷中,才偏过头,就看见巷口走进来个高挑的男人。
关山月眯了眯眼,却不是在看人,她的眼睛眺得远,在数尾灯,一盏、两盏、三盏。
直到男孩走到她旁边停下,看了她一眼,一脸不耐,正抬头看刺青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