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起高三誓师大会,她作为代表,在那个不算好、一年只能毕业二十个本科生的垫底学里,信誓旦旦带着大家一起发誓。
想起大学和同学一起骑自行车,想起雨天第一次见到秦南。
她还想起一个细节,结婚那天,她和秦南的亲朋好友一起簇拥着他们照相。
摄影师高喊“茄子!”
秦南站在旁边,悄悄拉住了她。
秦南……
疼痛开始加剧,她不可抑制颤抖了一下。
上方人抬手捏住她的脖子,模糊的意识里,她隐约听到他压低声问:“还装?”
她没有力气,对方似乎是刻意变了音,又或是她太过紧张,她听不出来是谁。
惶恐淹没了她,她感觉死亡就笼罩在她头顶。
她僵硬着身子,被对方翻身要求跪下,摆成一个更羞辱的姿势。
“叫,”对方命令她,“不然我杀了你!”
她不敢反抗,她颤抖着,发出了第一声,短暂又急促的,啊。
“啊”的那一声出来,一瞬之间,她感觉有什么防线彻底崩塌。
她忍不住嚎哭出声,一声一声尖叫。
她感觉到疼,好疼。
不是生理上的,是一种从心间到指尖的,被人敲断脊梁后,彻彻底底崩溃的疼。
这是对身体的凌辱吗?
好像是,又好像不是。
它好像生命里的每一份屈辱,都用了这种行为化的方式付诸在她身上。
践踏她,羞辱她,告诉她,所有努力都没有结果,所有抗争都灰飞烟灭。
她不配。
她没有任何得到幸福的权利,她所有的希望都会在这世间被碾压成尘。
甚至连活下来,都是一种怜悯,侥幸,未知。
她嚎哭着,眼前景象不断变化,感觉精神一点一点崩塌,直到最后,她忘记一切。
最后的时刻格外猛烈,也格外痛苦,她感觉自己是要死了。
她眼前有了一点光。
她奋力往前伸出手去。
那隐约的光亮后面,传来十六岁的自己,那一场周一演讲里,慷慨激昂的朗诵声。
那是她在梦里,没有听见的声音。
“我们奋斗,我们努力,我们抗争,度过最黑暗的时光,美好的未来触手可及。”
“没有不可跨越的苦难,没有不可度过的绝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