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什么呆呢?”余安州的床摇了起来,他此刻靠坐着,手里端着杯水,微微抬眼望着她,“过来。”
林又心慢吞吞地走过去,接过他手里的杯子放到床头柜上。
他握住她的手,温暖牢牢地包裹住她,力道比平时更重一些。
“心心。”他沉沉地唤了她一声。
林又心嗓音里依旧夹着瓮气:“嗯?”
“你是我认定的女人,这一辈子,我们是一体的。”他和她十指相扣,每一个字都无比认真,“没有谁连累谁这样的话。”
他知道她在想什么。
她心底狠狠地一震,眼泪一下子夺眶而出。
从来没流过这么多眼泪。
过去二十年积攒的,这两天像是全都倾泻了出来,要把她掏空了才罢休。
第一次爱上一个男人,第一次变得像一个女人,第一次毫无保留地任由自己软弱。
数不清的第一次,全部都给了他。
他搂着她的腰让她坐下来,然后抬起手轻轻擦去她脸上的湿润:“你这样哭,是要我怎么办?”
林又心忍住抽噎的声音,却控制不住眼眶里奔涌的冲动。
他温柔地掰过她的脸,倾身吻上去,耐心地用唇瓣沾去她眼角的泪。
“也好。”唇齿间尽是宠溺的低喃,“这样才好当我的小公主。”
他愿意哄她,好过让她独自面对,独自坚强。
好过一身盔甲下面,血肉模糊,伤痕累累。
却从来没有人治愈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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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次住院,两人正好在医院休假,偷得浮生几日闲。
其实真正偷闲的是林又心,她身体没什么大问题。只是惊吓和悲伤过度,做了个ct一切正常,也并没有脑震荡的症状。
余安州那满头纱布才是触目惊心,叫人看一次心疼一次。
他腿上也有伤,虽然运气好没伤到骨头,但也只差一点点,目前还不能自己下地走路。
林又心最近把工作都交给刘副总负责了。
这几个月下来,她发现刘副总这人就是资质平庸了些,想法天真了些,也因此,心思比较单纯,并没有什么花花肠子。
他打下手,林又心多半是放心的。
于是她便心无旁骛地,每天和余安州在病房里谈情说爱,看看电影,从日出腻歪到日落,像极了她梦那个城堡里的悠悠时光。
如果可以一直这样下去的话,她愿意从此把时间按上停止键,无限延长这种幸福。
然而,人不能沉湎于眼下,有些现实终究是要面对的。
这天,霍城打电话过来。
“今天早上我们在大公桥南岸发现一具尸体,着装和监控上的男人一模一样,只是没有戴帽子。经查实,这个人叫赵刚,曾经犯抢劫罪关了五年,去年才出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