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呀，怎么就说了五斤呢，不过既然都有人说了，那就算了吧，小哥你要是愿意，我们也就都换了。”张月一边搭腔，这话说得一脸不甘愿，好像还嫌价格太高一样。

“五斤不行啊，我这种了好久了，才种了这么点蘑菇出来呢。”那男人为难了。

“孙海你可别犯糊涂啊，出门时候说好了。”一边看着刘阿全急了，这孙海，能再老实点吗？

“可是我媳妇怀着肚子呢，总不能一直吃红薯，我得换点米，你们谁给我今年米，我就同意一斤换五斤。”孙海回了刘阿全话之后，又转头这么跟我们村人说。

“哈哈哈，你这小伙子怪有意思啊，要今年米，今年你们村总共收了几斤米啊？我们村也就收了一堆稻草回来。”我们村女人丝毫不顾及对方感受，一群人哈哈大笑了起来。

“没有米就换不了五斤了。”那个叫孙海男人并没有把女人们嘲笑当一回事，他们村人见他提出要换米，也都没了意见，一斤米，确实是值五斤蘑菇，也许还能再多换点。

“诶，大家停一停，我说啊，大家都是十里八村，也不藏着掖着，我们村人出门时候都说好了，一斤红薯丝换两斤蘑菇，一斤菜干萝卜干之类换三斤，一斤咸菜换五斤，你们要有谁愿意拿米出来换，那大家随便掰扯，我们村人都没什么意见。”刘阿全扯着嗓门把价格说了，他们村其他男人态度也都很一致，都是不能降价。

“那你们就挑着蘑菇出去转悠吧，反正咱们两个村也是挨得近，卖不完话再经过咱这里，价格嘛，到时候再说。”我们村人也不想松口，他们村离我们村不远，今天吃不到蘑菇明天也是有机会，不必急于一时。

这群男人挑着担子一离开，我们村人就种蘑菇这件事上说开了。几个村里老人也聚一起讨论了好一会儿，我没凑过去听，大概也能猜到他们打算。

晚上吃完饭之后，大家聚大厅里烤火，陶六爷就出声问我们村有没有人懂种蘑菇这回事，结果没人吭声。

“咋都不出声，咱村不是好多大学生呢嘛？听说他们村就是一个大学生回家开始种蘑菇，那孩子可能了，种出来蘑菇比别人家都好，还省料，听说都上市电视台了。”相比之下，同样是回家务农，我觉得自己真是很惭愧。

“六爷，这哪能怪我们呢，我学那是信息工程，跟种蘑菇根本就不搭噶。”村里有个小年轻憋不住了，瓮声瓮气地回了一句。

“你学个球，还信息工程呢，家里电脑死机了，你都不会修，别跟这丢人了，一边呆着去。”一旁他父亲听不下去了，一巴掌拍他儿子脑门上，让他别出声，这时候谁出声谁丢人，他家小子还太嫩，这点道理都没弄明白。

“阿石啊，你儿子当初不是读农学院吗，问问他，看懂不懂。”六爷又问另一家子。

“啥农学院啊，学园艺，就是摆弄些花花草草，蘑菇这玩意儿，他那里会种？”他爹揣了儿子一脚，儿子无奈地往边上挪了挪，让一个学园艺小伙子去种蘑菇，确实是有些勉强了。

“陶亮啊，当初你不是种蕨菜吗？知不知道蘑菇咋种？”陶三爷一开口就冲着我来了，可惜这次我可能要让他老人家失望了。

“就顺便看了一下，知道用稻草牛粪石灰啥，具体怎么种那都没看清楚。”知道怎么种又怎么样，那个村人不可能会给我们白蘑菇菌种，一切都是白搭。

第二天这些人又挑着担子来到我们村，前一天下午他们回来时候并没有经过我们这里，可能是太晚了，也可能是生意不错。

“今天啥行情啊？”我们村人打趣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