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清晨,两人一起起床,梳洗之后,便打算去考场,两人所在考场不同,并不是一个方向,谢子臣似乎并不打算等她,穿着好后,见谢铜在屋外候着,谢子臣便打算离去。
此时染墨正去打水,蔚岚尚未带冠,散着发站在窗前,手持竹简,正在温书。清晨的阳光落在她身上,柔和了她的线条,谢子臣跨出去的步子生生顿住,想了片刻,他又折了回来,停在蔚岚身前。
蔚岚抬头,温和道:“子臣,何事?”
“阿岚,你我兄弟,可否给一个祝福?”谢子臣注视着她的眼眸,一年过去,当所有人都在疯狂窜高、露出线条时,面前这个人却似乎以一种平缓的姿态,往着另一个方向发展过去。
明明一样在练武,面前人相比同龄,却越发秀美起来,让谢子臣甚至有一种错觉,等到他们彻底成年,面前这个人或许只会更加柔美,让人就想要抱在怀里,拥入骨里,揉进身子里,侵入,掠夺,占有。
这些想法纷乱入他的脑海,他目光越发深沉,看着面前人微笑开来,淡声道:“那阿岚祝愿子臣旗开得胜,得偿所愿。”
“不是这样的祝福。”谢子臣摇了摇头,蔚岚有些疑惑,随即就被眼前人忽地一拉,扯入了怀中,蔚岚微微一愣,便感觉额上有柔软的唇落了下来,蜻蜓点水一般飘过,在蔚岚尚来不及反应时,对方便又离开,而后道:“是这样。”
说完,谢子臣便转身离开。
他感觉自己心如擂鼓,怕再多停留几秒,便会让对方窥见自己的狼狈。
等谢子臣踏出门口,蔚岚抬手抹在自己额间被亲吻的地方,染墨打水进来,看见蔚岚的举动,睁大了眼道:“世子,你撞到头了?”
“没。”蔚岚笑了笑,回味着方才那轻轻一吻,转头看向染墨,眸子里流光溢彩道:“你说,谢四是不是看上我了?”
染墨微微一僵,随后露出夸张的苦脸:“我的世子爷,求求您安心考试,别总想着祸害人了好吗?”
“行了行了,”蔚岚有些不耐,起身道:“放心吧。”
说着,蔚岚勾起嘴角:“区区考试而已,和美人的难度比起来,差太多了。”
第一场是射策,每一经考两题,答题时间为一个时辰,考生从签筒中抽出一张纸,而后开始答题,答题完毕交卷后,可选择停留在考场周边等待下一个时辰的下一场考试,也可以选择就此离开,明年再来。就学期间,所有科目只能考一次,四书五经,若有五个下,则算是不合格,也就失去了入仕的资格,所以考生没有十足的把握,一般不会参考。
蔚岚正拿到题目跪于堂上时,谢子臣也在隔壁的考场中拿到题目正跪好。蔚岚面上含笑,闭着眼睛,用折扇轻打着手心;谢子臣双手放在双膝上,跪得端正笔直,闭眼静心。随着开考令响,两人同时张开了眼睛,一双眼中仿若春风抚境,一双眼似冰雪千里,然而却都带着势在必得的坚定,打开了手中的题纸。
第一场考试,不到半个时辰,蔚岚便提前交了卷,也就是蔚岚起身的片刻,谢子臣也刚好写完起身,当他们起身离开时,所有人眼中都露出惊讶的神情,两人在门口相遇,蔚岚笑了笑:“子臣出来的好早。”
谢子臣点点头:“你也是。”
说罢,两人也不再多说,各自闭目养神,半个时辰后,第二场,开始。
第二场,人就已经走了一半,这一次两人仍旧是一前一后交卷,门口相遇时,两人一眼不发,有一种无形的默契似乎已经展开,无需言语,就已经知道对方想要说什么。
第三场,场上便只剩下十几个人,除了桓衡之外,入宫的伴读几乎都留了下来,他们本在入宫前就是天子骄子,自然会是撑到最后的人。
然而等到第四场,在场就没有几个人了,也就林澈和张盛勉强待在了考场里。
一连考四场,对于太学的人来说简直是闻所未闻,于是学子们纷纷闻讯赶来,停在考场前,看着考场中的四个人。张盛和谢子臣一个考场,林澈和蔚岚一个考场,四个人奋笔疾书,外面熙熙攘攘。不少人开始打起赌来,到底是谁先出来。桓衡毫不犹豫在赌桌上拍下一个玉佩,仰头道:“肯定是我兄弟蔚岚。”
说完,便有人放下笔来,所有人探头探脑,想看看走出来的人是谁。却见两个考场中,一黑一白二人,同时站起身来。
两人起身的片刻,他们身旁还在写字的人笔尖微顿,随后落下汗来。
谢子臣与蔚岚在门口再次相遇,发现外面早已是人山人海,两人从侍从手中各自接过水来抿了一口,随后去了一旁的休息室。
第五场开考时,两人又出现在考场。在场一片哗然,两人终于进了一个考场,同时跪坐在桌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