蔚岚挑了挑眉,觉得这谢子臣是越来越不矜持了。
不过没关系。她喜欢!
于是她听他的话,靠近了他,就在她贴近他的时候,方才还笑意盈盈温柔如水的人,突然就一把揽住了她的腰,直接将她抱了进去!然后在她还没反应过来时将她的鞋一拽一扔,打横抱起,大笑着匆匆进了屋里!
蔚岚有些尴尬,她觉得这个时候挣扎,总有那么几分弱势的感觉。于是干脆从容被他抱着,而后被他往床上一扔,她就干干脆脆的往床里一滚。
这床极大,蔚岚滚进去后,竟也没到边上,谢子臣半跪在床上,一把握住她纤细的脚腕,含着笑意注视着她。
“还美不美?”
他哑了嗓子,蔚岚笑了笑,将他往床上一拉,翻身压了下去,双手按着他的手,悬在他身上,含着笑道:“美,如何不美?这么看,简直是倾国倾城,绝世无双。”
谢子臣笑了笑,想要翻身,蔚岚便一把压住他,两人竟就在床上这么过起拳脚功夫来。两人像个少年一样打闹,蔚岚一面注意着隔着谢子臣,不让他碰到敏感位置,一面又和他缠到了一起。谢子臣让着她,没一会儿就被拉开了衣衫,又被捆了起来。
床帘被晃得落了下来,两人都轻轻喘息,蔚岚头发散开,带了几分恍若女子的妩媚之意,谢子臣看得口干舌燥,面色潮红。
蔚岚抬手抚摸上他的脸颊,她从未觉得有一个人,如此亲近过。
“子臣,”她沙哑开口,低头吻了下去:“总有一日,我会娶你。”
她亲吻着他,细细密密的吻落在他肌肤之上,她抚摸着他修长的腿,亦觉情动,她有那么一瞬间,突然觉得,自己似乎,很爱这个人。
想把他搂在怀里,想将他融入生命里。
“子臣。”
她叫着他,悬在他身上,看他在自己身下手下低吟喘息的模样,温柔出声。
“这一辈子,”那一分钟,她是真心的,她亲吻着他,低哑出声:“我陪着你。”
谢子臣有些茫然看她,神色不大清明。她低低一笑,吻了下去。
晚上把谢子臣做累了,蔚岚也觉得自己的手快废了。
她抱着谢子臣去洗了澡,自己又洗了一次,谢子臣迷迷糊糊听着她的水声,又朦胧的想。
这一次,好像还是没觉得,蔚岚需要他什么。
为什么呢?
聪明如他,第一次,忍不住如此疑惑了。
但他实在是太困,忍不住睡了。
蔚岚洗完澡,自己在浴室里解决了一下,而后低头看着自己的身体。
她一直吃着林夏给她的药,如今身体和十几岁的时候比起来,并没有太大的区别。只是她谨慎,但实际上,哪怕不用绷带,不用护心镜,也许她把谢子臣的手拉着按在胸上,谢子臣也不会察觉什么。
她过往不觉得什么的,但也不知道是怎么了,这一晚,她突然就觉得……有那么些不甘心起来。
可她不能做什么,林夏的药必须吃,日子必须过。她一圈一圈绑好绷带,觉得有些累了。总觉得计划需要再快一点,她要再快一点,走到让谢子臣也无法撼动的位置去,等那时候……她就告诉他。
蔚岚穿着袍子来到床边,谢子臣睡熟了,看上去毫无戒备,像个孩子一样。她低头亲了亲他,他迷迷糊糊睁眼。
“阿岚……”
他轻声呢喃,蔚岚软了心肠,低声道:“嗯,是我。”
说着,她拍了拍他,躺了下去:“睡吧。”
从谢子臣搬来以后,蔚岚几乎每天都歇在了谢府。
多睡了两天,蔚岚就有些撑不住了。两人都年少气盛,谢子臣天天缠着她,他倒是没什么,有她帮忙解决,可是她呢?!!
每天啥都不知道,瞎撩,撩了之后,自己又去洗冷水澡。蔚岚觉得,谢子臣是开心了,她过得却苦不堪言了。可是她又觉得不能退缩,这种事上退缩,总觉得有些丢面子。直到她月事推迟了一些,林夏给她号了脉,皱着眉头道:“你内火旺啊。”
蔚岚:“……”
林夏叹了口气:“你天天和谢子臣睡一起,到底是怎么解决问题的啊?你又说他不知道你是女的……”
蔚岚不想回答这个问题:“是和这个有关?”
林夏点点头:“欲求不满伤身啊,世子,克制一点,要不别过去睡了。”
蔚岚觉得也是,正有此意。于是当天晚上,蔚岚就派人给谢子臣送了信,言明公务繁忙,晚上就不过去了。
谢子臣拿着蔚岚的信皱了皱眉头,觉得怪怪的,倒也没说什么。
但后面几日,蔚岚都推脱了没去,谢子臣便觉得不大乐意了。但他憋了一口气,觉得既然蔚岚不找他,他也就不找蔚岚。
两个人一个躲着,一个憋着气,一时之间,公务效率反倒上去不少。
可是刑部侍郎和御史大夫公务效率上去了,也就意味着朝廷里的官员不大好过了。蔚岚每天在朝廷上静静看着谢子臣怼天怼地,谢子臣冷眼看着蔚岚到处抓人。
蔚岚不到一个月连续清完了刑部半年的积案,而谢子臣则连参了两位四品以上的大臣,搞得朝野人心惶惶。
是个人都看出来两个人不对劲了,王曦这种人精,因为谢子臣参得是他上司,搞得他焦头烂额,办案的又是蔚岚,他便私下找了蔚岚来,希望两个人和平一点。
他早就看出来两个人的关系,只是一直不明说,这一次实在憋不住了,在小酒馆里,就他们两人,压着声道:“家和万事兴,有什么事不是在床上能解决的呢?你们这样闹,我们很害怕啊。”
蔚岚叹了口气,抿了口酒。
年轻人,火气旺,她没地方发泄,除了认真工作,没有其他的想法。
王曦看出她的意思,忍不住道:“你们到底什么问题,要不和我说说?”
“没什么问题,”蔚岚摇摇头:“就是我心里不安静,想静心。”
“静心……”王曦认真思考着:“这个好办,你要不去嵇韶家呆呆。他每天就弹弹琴唱唱曲的,每次我去他那里,都觉得自己快归隐山林了。”
王曦的话不失为一个好法子。
蔚岚点点头,深以为然:“阿曦说的甚是!”
不知道为什么,王曦看着蔚岚的表情,突然觉得不大好了。
蔚岚说干就干,当即告别了王曦,去给嵇韶递了拜帖。嵇韶中舍人这个位置,基本上没什么事,他自己在城郊买了个房子,蓄养了一大批歌姬舞姬琴师,还养了许多仙鹤之类的动物在院子里,搞得自己家里每天像仙宫乐府一般。
蔚岚特意登门,嵇韶自然不会拂了她的意思,亲自出门迎接,蔚岚到了庭院中,所有人站起来给她行礼,这时候,蔚岚便看见了言澜。
多日不见,再次相见时,蔚岚心中平静了许多。她朝着言澜点了点头,而后同嵇韶笑道:“听阿曦说,若要养心,便来找嵇兄,所以我便来了,还望嵇兄多多担待。”
“在下别无所好,就好音律,阿岚音律造诣颇深,在下本就想讨教一番了,可是一直没什么机会,阿岚能来我府上,在下求之不得,怎么说得上担待?”
嵇韶笑着引蔚岚入了座,指了一圈人道:“这都是我家中乐师歌姬,阿岚若有看上的,自取便可。”
“嵇兄客气,”蔚岚点点头,嵇韶摆了琴,笑道:“上次与阿岚琴笛合奏,在下记忆犹新,今日不若再合奏一曲?”
嵇韶主动邀请,蔚岚自是不会拒绝,但看了一眼言澜,蔚岚却是道:“听闻言琴师擅长剑舞,不若蔚岚奏曲,让言琴师一舞罢,以娱嵇兄如何?”
听到这话,嵇韶大笑起来:“言澜的舞可不是谁都能看的,这得看他愿不愿意。”
说着,嵇韶看向言澜:“言澜,你意下如何?”
“世子抬爱,在下却之不恭。”
言澜匍匐在地上,而后道:“还容在下换一身衣衫。”
嵇韶挥了挥手,言澜下去后,嵇韶同蔚岚攀谈了一会儿,不一会儿,言澜就重新走了出来。
他穿着一身火红的长袍,头顶玉冠,手中握着长剑而来。
蔚岚一回头,便看见桃花树下的人。
没有半分奴气,仿佛她记忆中那个贵族公子,艳丽张扬。
她不由得沉了眸色,一瞬之间,她的确觉得,心静了。
再也没有任何时候,比此刻,更安静了。
而这个时候,谢子臣坐在案牍前,静静看着卷宗。
大理寺丞江晓被人杀了,抛尸在河中,他的尸体被分成了一块一块的,用一个麻布装着,顺着河流飘了下来。
其实是没有人能认出他的,他的模样早被毁得面目全非,只是大理寺的官府也在里面,加上大理寺也就他失踪了,于是推论下来是他。
谢子臣看了一眼卷宗,打了个叉后,放到了一边。
“转交刑部或大理寺。”
这种案子,并不属于他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他心里忍不住跳了跳。想了想,他又拿回来,写了个“刑”字,单独递给了一位下属。
“移交刑部侍郎魏大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