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8章

杜廉也是来到卢家后,才知道这边和二房那边闹崩了,二房的闺女出嫁,竟然没有请卢老汉两口子和大房一家人。

杜廉不禁心里一阵厌恶感上了心头,这都是些什么人,竟惹得他人厌恶至此。

借口出门透透气,杜廉走出院外。

不远处的热闹,让人心里烦躁,他鬼使神差地走了过去,自然目睹了周进一群人来迎亲、以及叫门之类的场景。

那个穿着一身红衣的男人,黝黑壮硕,且其貌不扬。

杜廉怎么都无法将他和娇美如花的卢娇月联想在一起。

一朵鲜花插在了牛粪上!

那朵鲜花应该是配自己才对!

明明这些心思早就在生活的不顺中淡了许多,此时却又在杜廉心中冒出了头。

他眼中隐隐含着妒忌看着这一幕,这人能比得上自己的,也就是比他多了些阿堵物而已!

哪怕当初杜廉迎娶卢桂丽,他有意给自己做脸,也仅仅是借了一辆马车来迎娶,却是未请花轿。

不是请不起,若是他开口,他娘也是愿意给他出这个钱的。

只是乡下大多都是牛车骡子车迎亲,马车已经是极好待遇了,也就只有县里人或者镇上的人才会弄这些花哨。

杜廉眼睁睁地看着一身红衣头罩盖头的卢娇月,被送进花轿里,再也不想看下去。

他正欲转头离去,却迎面撞上一个人。

“杜、小姑夫……”卢娇杏低垂着通红的脸蛋,小声地叫一句。

杜廉神色淡淡地点点头,越过她往大房那边走去。

卢娇杏扭着头,一直目送他挺拔如竹的身影消失在拐角处。

花轿整整围着村子绕了三圈,才抬进周家大门。

卢娇月被送进新房,周进掀了盖头后,就被一群男人拉出去喝酒了。

“没吓着你吧,他们就是喜欢瞎闹腾。”

周腊梅笑着道。

今日亲弟弟大喜,她早就来亲自坐镇了,李水成今日也来了,正在外面同人喝酒。

卢娇月羞红着脸,摇摇头。

这时,从门外走进来一个妇人,她身穿酱红色袄裙,看得出年轻的时候也是个大美人。

“娘。”

周腊梅出声唤道:“这就是月儿。”

她将那妇人拉到卢娇月面前。

这妇人正是庄氏。

庄氏满脸喜悦,眼中含着泪水,看着卢娇月怎么都看不够似的。

“好孩子,以后好好和进儿过日子。

进儿他苦,以后你要多心疼心疼他……”庄氏拉着卢娇月的手道。

周腊梅嗔道:“娘,你说这些做什么。

还有,这会儿你不该来的,应该等明儿个敬茶的时候,婆媳之间才能见面。”

庄氏顿了一下,道:“是我有些心急了,等明儿个敬茶,等明儿个敬茶……”

很快,庄氏便离开了。

周腊梅想对卢娇月说什么,却欲言又止,只是让卢娇月好生坐着,她去给她端些东西来吃。

此时外面天已经黑了,院子里十分热闹,坐在新房里,卢娇月都能听到外面的吵嚷声。

吃了些东西,卢娇月屏风后的小间里,将脸上的脂粉洗去。

之后换了一身水红色的寝衣,才回到炕上坐下。

这身寝衣也是她亲手做的,用梅庄毅从南方给她带回来的布料,水光油滑的,穿起来十分舒适。

其实所谓的寝衣也就是一身中衣裤,配着外面一件罩衫。

时间一点点过去,卢娇月困意连连。

恍惚中,她手肘撑在炕桌上睡过去了,直到听到门被打开的声音,她才惊醒过来。

正是周进。

他一身红衣,面颊微微有些酡红,醉眼惺忪,但步伐还算稳健。

满身的酒气,可见在外面喝了不少。

卢娇月赶忙迎了过去,扶着他来到炕边坐下。

“你难不难受,需不需要我去给你煮碗茶来解解酒?”

“不用。”

周进摇了摇头,一把拉住她,“我没事,你坐着,我去洗一洗就来。”

当初盖房子的时候,周进特意让泥瓦匠在东间靠里的位置多盖了一间小屋子,里面有灶有水缸,并放着卢娇月陪嫁过来的浴桶和马桶,当做洗澡间来使。

所以周进并没有出去,而是转身隐去屏风后面。

里面传来阵阵水声,坐在炕沿的卢娇月,心里突然开始紧张起来。

出嫁时没紧张,与他拜天地时也没紧张,甚至之前掀盖头被人打趣新娘子漂亮时,也没紧张,偏偏这个时候紧张不期降临。

卢娇月的手指不禁在炕上的被褥上抠了抠,她突然想起之前那次,还有那只硕大的玉米棒子。

怎么办?

若是待会儿疼起来,她要不要一脚踢开他,还是咬牙忍着?

想起昨晚儿她娘走后,她又偷偷地瞄了两眼那小册子,卢娇月不禁又红了脸。

一时间,脸色红了又白,白了又红,可见内心纠结。

“在想什么?”

突然一个声音在头顶上响起,原来是周进不知何时已经从里面出来了。

他一身雪白的中衣裤,上面的衣襟没合上,露出黝黑而肌理结实的胸膛,上面还留有水珠,一看就是男人大意忘记拭干了。

卢娇月不禁有些莫名的口干舌燥,下意识闭上眼,可脑海中还在回放方才看到的画面。

“羞什么?

你都嫁给我了!”

一阵天旋地转后,卢娇月脊背在炕上落实了,她下意识伸出手想去推,却被周进一把拉住手,放在她的头顶上。

“进子叔……”

“作甚?”

周进低着头,皱眉研究她衣裳上的绳结。

“咱们先说说话,好不好?”

卢娇月偏着头躺在那里,紧张地脚趾尖儿都绷紧了。

“你想说啥?”

周进漫不经心道,手里一面动作着。

“随便说点儿什么都行……”

“对了,你现在不应该叫我进子叔。”

卢娇月一愣,“那我应该叫你啥?”

“你想叫什么就叫什么。

嗯,咱们现在不应该说这些,而是应该……”

卢娇月这才发现,原来不知何时自己的衣裳已经被他解了开,露出里面大红色绣鸳鸯戏水的肚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