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她呼吸渐渐绵长,魏玺才慢慢垂下眼。

少女的眼角还微微红着,小手防备性地挡在脸前。她纤长的睫毛乖顺地搭在眼下,黑发凌乱地摊开在床上,有几缕蹭上了他的手腕。

睡着的时候很乖……可只有这时候才乖。

魏玺就这样看着她,目光沉沉。

阴暗的、偏激的样子,还有狰狞丑陋的**,已经被她看到了。

她还会不会喜欢他,魏玺不知道。

但即使讨厌他、厌恶他、不想和他说话,魏玺也不会放她走。

……哪怕是把人锁起来。

……

窗外,天光渐渐大亮,过了正午,又渐渐变暗。

在睡眠喷雾的作用下,凌真这一觉非常沉。再次醒来时,有种昼夜颠倒的感觉。

魏玺已经不在床上了,但房子里隐约飘着一股食物的香气。

凌真平躺着反应了一会儿,才突然翻身坐起来。手机不在身边,她扫视了一圈,在魏玺桌上找到了一个电子表。

五点三十八分。

演出是七点整。

她居然从清晨睡到了现在?

凌真心里一沉,现在时间已经很赶了。温子初的独舞是压轴,而他们两人的《诉衷情令》是开场。她要换衣服,化舞台妆,还要赶过去,其实已经快来不及了。

可手机到处都找不到,凌真在魏玺房间里转了一圈,正有些着急的时候,房间门被敲响了。

魏玺站在房门口,漆黑的目光扫过来:“出来吃饭。”

凌真看到他的瞬间,下意识有些瑟缩。

但眼下正事要紧,她咬了咬嘴唇,小声问:“我的手机呢?”

魏玺看着她,静了几秒才道:“在客厅。你一天没吃东西,先吃饭。”

凌真摇了摇头,壮了壮胆子,从他身边穿过,往客厅走。她的确饿了,但她更担心舞团的人联系不上她。

凌真的手机被放在客厅的桌子上。

昨晚的鲜花烛台早就已经被收拾得一干二净,好像从没有存在过。

凌真快步走过去,拿起手机,发现被关了机——不用想也知道是谁干的。

她刚按了开机键,魏玺的声音紧跟着在身后响起:“你要找谁?”

凌真吸了口气,回过头,尽量平心静气地道:“魏玺,我今天晚上有演出,我要尽快赶过去。”

魏玺勾唇笑了笑,眼底一片冰冷:“去找你的温老师,然后离开?”

凌真手里的手机这时正好开机,反应了几秒之后,新消息不断地弹出来。

凌真心里在急,但试图平静地和他沟通:“我们有一场合作舞,昨晚我本来想邀请你去看的……这一周我都在准备这个演出,现在总不能不去吧?”

她说得恳切,但每多说一个字,魏玺的表情就更沉一分。

黑色的雾气愈来愈深,他整个人带着强烈的阴郁感,开口:“你邀请我,看你们跳舞?”

“你们”两个字被他咬得微重。

凌真她好像从魏玺眼中看到了什么溃散的东西,不自觉地握着手机退后了一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