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绅换好鞋,又把晏子桉和他的外套挂好,就一溜烟儿跑到了窗户边,把窗帘刷的一下拉上。屋子里登时暗了下来。

晏子桉在黑暗中讶异地挑眉,不知道这葫芦里是卖着什么药。

还是会隐隐透出些光来,晏子桉借着这过滤过的昏暗光线,模模糊糊地看着程绅搬椅子,又朝他走了过来。

程绅很紧张,他鼓足了勇气,握住了晏子桉的手,嗫嚅道:“你之前不是说……说……”

话说到一半又说不下去了。程绅暗自气恼,继续说:“我不在那儿跳舞了。”

“嗯?”晏子桉淡淡地问,他没有挣开程绅的手,却也没有回握。

程绅说:“我已经不在那里跳舞了。”

“但我喜欢跳舞,”他知道晏子桉看不清他的表情,就发狠地咬了下自己的嘴唇,“舞蹈……是要有观众的……”

“如果可以的话……”他的脚趾紧张地在拖鞋里蜷了起来。

“如果可以的话……”

他终于敢抬起头,目光在黑暗中熠熠发亮:

“我想以后,只跳给你一个人看。”

这一段话断断续续的,只有最后这句很是坚定。像是一个赌徒,将所有的筹码拍在桌上,all in,至少在掷地有声的这一刻,每个赌徒都是自信的。

“非要跳的话,就跳给我看吧。”——这句话是晏子桉自己说过的,那他也没有理由拒绝,不是吗?

所以晏子桉没有说什么,而是由着程绅拉着他,坐在了椅子上,正面对着钢管和镜子。

程绅走到镜子旁,摸索着按下了开关。暖色的小灯串亮了起来,绕着镜子围了一圈,像是天上的星星,被偷了过来。

星光是璀璨的,但在黑暗中才能璀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