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绅读书时候的导师也爱这一口,当时也教了他一些,别人帮你布茶,是要敲桌以示感谢的。

“只知道一点点,”程绅局促道,“您叫我小程就好了。”

晏睿笑着点了点头。

程绅低头转着茶杯,又不知道说些什么了。

坦白说,晏睿和他脑补的完全不一样,他一直以为这个人是凶神恶煞的,才能让晏子桉又敬又畏。但事实上,这个男人看起来是那样无可挑剔,成熟有风度,如果程绅再大了十岁二十岁,没准都要摇旗呐喊“我可以”。

他有些明白为什么晏子桉那么崇拜他了。

晏睿先是问了问晏子桉竞选准备的怎么样,也很兼顾程绅的感受,问他在市政厅工作习不习惯。他像是一个值得你全然信任的长辈,睿智、有阅历,时不时地还能提提意见。茶已经喝了几轮,他们还没有说到正题。

“父亲。”晏子桉忽然很严肃地开口。

“嗯?”晏睿抬眼看他。

“有些话我想来想去,也不知道怎么开口,索性直说了,”晏子桉注视着他的眼睛,手紧紧地拽着衣角,“接受非法外资作为竞选资金,这件事风险有多大,您是知道的。”

程绅心里一紧,急忙去看晏睿的脸色,却见他神色如常。

晏睿沉默了一阵,忽然瞥了一眼程绅,淡淡道:“你不到处说给外人听,就没有风险。”

“您实在没必要这么做,并不是说谁能筹到最多的钱,谁就能当选,”晏子桉语气急促了起来,“我能查到,别人也能查到,候选人连假的负面新闻都可以胡乱编纂,更何况是真的?”

晏睿端起茶杯抿了一口,平静地说:“你能查到,是因为你是我儿子,我没想防着你。”

晏子桉情绪激动道:“这不是查不查得到的问题!父亲!这是犯法的,无论您手段再怎么巧妙,这就是非法资金,您怎么知道,他们是否在通过您洗钱?这样交换地下的资源,这、这,这可耻!”

晏子桉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他的眉头紧皱,似乎是惊诧于晏睿的平静,此刻,他才真正意识到他对晏睿有多失望。程绅坐在一旁,一直没有吭声,他悄悄地拍了拍晏子桉的手背,示意他放轻松。

“什么时候你关心起道德来了?”晏睿笑了笑,“幼稚,我教过你这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