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戚一斐诧异回头,开始一边倒着走,一边继续与闻罪闲话。
闻罪有点担心的上前,却并没有阻拦戚一斐的动作,只是替他张目,亲自从丁公公手中提过宫灯,照亮了戚一斐身后的路。确定了不会突然有什么小石子,来绊倒戚一斐,给他上一堂形象生动的名为“为什么我们不能倒着走路”的课。
“她为什么要把那大师请过府,你考虑过吗?”
戚一斐一愣,连倒退着走路的步子都停顿了一下,他以前自然是不会考虑这个问题的,现在闻罪提起,他就克制不住的去深想了。
对啊,最一开始,徽王妃是用什么理由,才骗的二皇子妃请入了恶狼呢?
应该是和徽王妃当年对徽王世子差不多的思路。她宁可有个傻子丈夫,也不愿意看着他继续花天酒地,为了权利,连比自己小那么多岁的表妹都不放过。
只不过,徽王妃当年是单纯请人给儿子“治病”,背后没有其他阴谋。二皇子妃就要倒霉些了,这大师已经被徽王收买,并效命多年,他来,就是为了催眠二皇子,只是失败了。没给二皇子妃一个傻丈夫,直接给了她一个疯子丈夫。
二皇子妃选择了与二皇子不离不弃,倒也说不上来她现在是何种感受了。
“大概是很开心吧。”闻罪身后的影子,正路过墙檐的一角,仿佛魔鬼长了角。再搭配上邪性的笑容,连泪痣都有了一种说不上来的神秘,“换我,我就会很开心。”
笑容里竟带上了一丝诡异的甜蜜。
我得不到的,就谁都别想得到!
现在这个疯子模样多好啊,再不会有人惦记,他也不会去惦记别人,虽然不够听话,但至少她可以牵制住他,就像是有了一个专属的玩偶。一个偶尔还会想起她,喊她一起吃烧烤的人偶。
忽然不知道从哪里吹来了一阵晚风,让戚一斐忍不住环起自己,搓了搓两臂。
“冷了吗?那我们乘辇回去吧。”闻罪再一次变成了那个戚一斐所熟悉的闻罪,会关心人,会笑的很好看,还……很温暖。
别问戚一斐是怎么知道闻罪在这种冷天气里很暖和的。
第二日起来,闻罪已经派密探,顺着大师的线,去追查线索了,等他忙完早朝回来,正看到戚一斐在试新衣。
马上就是“登基仪”了,也就是登基大典,“登基仪”是大启特有的说法,所有参与的王公都要穿上特别正式的礼服。
戚一斐的袍子直接是和闻罪一起制作的,他刚刚晋升为亲王,很多符合身份的服饰都要重做。几种服饰同时赶工,如今在试的,就是即将用到的冕服。其实之前已经量过、试过好几回了,今天是最后一次,进行微调,争取让一切做到量身裁体。
冕服是大启所有服饰里最为讲究的,主要由冕冠、玄衣、白罗大带、素纱中单等构成,讲究在全身上下最关键的部位绣纹,日月星辰以及龙纹,无所不包。是礼服的一种,但却不是所有礼服都可以被称之为冕服。只有出席“登基仪”这种最高级别的场合,才能够穿着冕服。也不是什么人的礼服,都能被称之为冕服。至少得是士大夫以上。
皇帝的冕服上黑,下朱,用搦玄、狝缯为料,制作而成。头上戴的就是秦朝那种,总让人怀疑皇帝需要撩开,才能看清楚人的,有十二旒五色珠的冕冠。
戚一斐只是看着,都替闻罪累的慌,更不用说闻罪要这么挺胸抬头的戴一整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