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理杂物的王嫂看了,笑笑说:
“这大魔王,一顿2只活鸡都不够,您一来,倒斯文起来了。”说着将地面收拾干净,端着盛骨头的大盆离开了。 奶奶坐在花园里晒太阳,看着于杰在大太阳下笑得腼腆,脸上厚厚的纱布遮住了表情,只能通过眼角眉梢形如新月的弧度,知道这孩子在笑。
微微叹口气,奶奶也望着他笑了,眼里只有慈爱祥和。
还有一个多月就要过年了,北京比南方更冷些,雪下的也利落,铺天盖地的,要把人都漂白,从来不像南方那样,细细密密的雪花,才飘到人身上就四散开来,脆弱得近不得身。
于杰趴在窗台上往外看,雪很深,王嫂他们穿着高帮长靴,在雪里行走,他几乎都能听到踩着积雪的清脆声响。大家都开始为春节忙碌了,以前他和奶奶在南方的时候,总要到腊月二十六以后,才能闲下来忙过年。春节对他们来说虽然简单,但绝不敷衍。每年奶奶都会腌制不少鸡鸭鱼肉,再灌点香肠。这些在平时没菜的时候总能派上用场,大冬天的,煮点青菜饭,再放点咸鸡块,或是一小节香肠,热乎美味。于杰总是在二十七那天采购年货,全是过年的必需品。大年三十的晚上,先按着奶奶的指点祭了祖,然后祖孙俩围着桌上几盘咸鱼咸肉,外加两个素炒,一个劲地给对方夹菜。
于杰每年都这么简单地过,自然不明白外公家怎么那么早就忙开了。
冬日里天寒,又下了雪,于杰刚做完手术,李潜清让他好好呆在屋里,免得冻着。于杰在窗边站了半天,发现最近家里的警卫不知道什么时候变多了,而且个个一脸的严肃,换岗的时候也不苟言笑,和阅兵式上的军人一样,一站一坐都是典范。
正出神想着,突然后背就贴上了温热的胸膛,李潜清一把将他抱住,圈在怀里,随着他的视线望过去,又转回来:“在想什么?”
“快过年了。”
“快了,以前过年很冷清,尤其是在国外那几年,没一点盼头,一个人反而干脆,也没有要回来的想法。现在竟然起了小孩子的念头,心心念念的全是过年的妙处,小时候都没这么盼着。”李潜清俯下头对他耳语,猛地将他抱得更紧,头埋在他的肩窝里,轻轻地蹭着。
又过了几天,于杰发现,家里的警卫没那么多了,却个个都是生面孔,其中大部分是前阵子刚来的。
晚上睡觉前,李潜清给他换纱布,抱在怀里一点点仔细地擦着药,随口告诉他:“明天舅舅回来。”
于杰还没反应过来,跟着他念了声“舅舅”,李潜清笑道:“自然也是你的舅舅,只不过人还没到,你也不必急着喊这一声。”
于杰脸红了一下,突然想到书房里见过的那堆信,素未谋面的那人,居然同父亲是好友,他不禁生出一股难言的亲切感来,又微微有些忐忑。
李潜清捧着他的脸,直视他的眼:
“舅舅沉默寡言,但并不难相处,你紧张了?”
于杰摇摇头,问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