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幸做事利索,说三天就三天,拿回了秦思筝的自由身。
娱乐圈就像个深不见底的海,里面的人都是被砂砾堆砌起来的城堡,上一刻还高朋满座鲜花着锦,下一秒可能就会被冲刷坍塌。
圣娱当时拿着他的合约嚣张至极,现在却要消失在这个圈子里,仅仅只过了一个月。
出了医院,秦思筝一脚险些踩空,踉跄了一下。
何幸眼疾手快抓住他,“还好吗?”
秦思筝摇了摇头,不动声色的攥了下手指,突然像是被电打了一下似的发麻,还有点使不上力,不由得皱了皱眉。
“手不舒服?”
“没事,可能是最近太累了。”秦思筝收回手又攥了攥,恍惚觉得刚才只是幻觉。
何幸没做多想,边走边道:“合约你已经签了,以后陆羡青工作室的所有资源都只会为你们两个服务,所以不要着急。你还小,会红的。”
秦思筝老实点头,何幸说:“这段时间我会给你请几个老师,包括唱歌跳舞表演这些,这段时间暂时不给你接工作,好好练练。”
秦思筝也懂。
他跟陆羡青公开是迫不得已,一下子被推到风口浪尖,但因为他先前凭借武力圈了不少粉,再加上几个和他的合作表现都还算不错,没有得到多大逆反。
如果急着接大制作,他的能力还是远远不够,到时候不光是他自己,陆羡青也要被人嘲。
何幸微微一笑,“你懂就行。”
陆羡青少说还要在组里关上两个月,而且从受伤之后好像加快了拍摄节奏,每天除了早上跟他说自己起来了、去片场了之外,晚上都甚少找他。
秦思筝有点不太习惯,不过他不找自己,也不用在电话里做那些事情。
他每天兢兢业业穿梭在各种老师的工作室里疯狂汲取技能,着了魔似的在车上也练,在家里也练,沈长风被折磨的耳朵都要炸了。
“求你了,歇会吧,再唱声带要结茧了。”
秦思筝接过他递来的保温杯喝了一口枸杞红枣茶润润嗓子,义正言辞道:“这不是要走上人生巅峰,赢取白富……我现在就要喝枸杞了?”
沈长风说:“也就是四哥不在家,他要是在,我可能都要给你搞点牛鞭了。”
秦思筝一口水喷出来,刚想把杯子扔他脑门上就看到一个女人站在家门口,身材高挑,模样精致,右手拿着一个小巧的手包。
沈长风也看见了,小声同他逼逼:“不会是你的妈妈粉吧?”
秦思筝仔细看了一眼,“对,但没有完全对。”
“?”
秦思筝站在原地与那女人遥遥相望,忽然紧张的动了动喉咙,她怎么会来的?特地站在门口等自己的?
沈长风看着他的表情,万分费解的咕哝,“怎么?有仇啊?”
秦思筝看着她似笑非笑的表情,双腿灌了铅似的慢吞吞往前挪,然后在沈长风的迷惑神情下,艰难地喊出了“妈咪”。
?
沈长风表情崩碎,然后又随着理智回笼,一寸寸拼好。
哦,这是陆羡青的妈妈。
叶溆眉眼一下子笑开,亲昵的搂住秦思筝的胳膊,“宝贝怎么才回来呀?最近不是没有什么工作吗?瞧瞧这一头汗,累坏了呀?”
沈长风忙去开了门让他们进去,放好东西就借故先走了。
秦思筝局促又紧张的招呼叶溆坐,明明家里已经打扫的很干净了却还是觉得哪哪儿都不对,手忙脚乱的给她倒茶,又要去找点心,问她累不累、需要什么么。
叶溆看他紧张的满头汗,陀螺似的找这找那,连说话都变啰嗦了。
“您吃水果,这个是长风早上买来的,很甜的,还有这个茶,是兰花窨制茶,这个是……”
叶溆没接茶杯,弯着眉角看了眼,“哎呀,给我敬茶呀,不过我们家的规矩敬茶要跪下的。”
秦思筝一愣,啊?
叶溆冲他点点头,“跪吗?”
秦思筝略有些为难,他从来没有在拍戏之外跪下过,但面前这个人是陆羡青的妈妈,他是不是应该?
叶溆看着他为难的样子,“哎”了一声说算了,抿着嘴角在心里数他几秒后会翻脸,结果没想到的是秦思筝居然真的要跪下了。
叶溆一把扶住他的手腕,利落抽走了茶杯喝了口,“跪下敬茶可就要做我的儿媳妇儿了,所以这杯婆婆茶,还是等你们结婚的时候一起跪吧。”
秦思筝这才懂她的意思,顿时窘的满脸通红。
“还是说,你已经迫不及待想进我家的门了?”叶溆勾着眼角打趣,等了半天他才蹦出一句,“不是。”
“不想嫁了,哦,我也说陆羡青这个混账玩意没这么好的命。”
秦思筝脸都要憋红了,吞吞吐吐的解释:“不是不……嫁……”嫁这个词本身就令人遐想连篇,加上自己是个男人,他就更说不出口了。
“怎么?想让羡青嫁给你?也不是不行。”
秦思筝艰难的咬了下舌尖,从耳朵到眼角,到处都氲上绯红,快把自己烧着了才挤出一句稍微完整的话:“我的意思是说……以后跟哥哥一起……敬……”
叶溆心都快要化了,笑意再也绷不住,肩膀抖到连杯子里的茶都飞溅出去。
秦思筝被她笑得脸红脖子粗,这人要不是陆羡青的妈妈,他都想直接拎起来扔出去,咬着牙在心里想:别笑了别笑了。
叶溆笑了足足三分多钟,还是忍不住,秦思筝怕她笑岔气,硬是将话题扯开。
“妈咪,你怎么会来的?最近不忙吗?”
叶溆笑意瞬间收住,好像想到了什么烦躁的事情,凌厉眉峰拧出一个小疙瘩。
秦思筝敏锐察觉到,问她:“您遇到麻烦了?是我的原因吗?”
“不是你,别多想。”
叶溆只要想到始作俑者就烦,他不知道最近犯什么病,每周末都去公司接她下班,她视而不见从他身边绕过去,对方就默默开着车跟在她后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