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 章 山川行止

薄行泽性子淡薄又鲜少与人来往,严弦跟在他身边除了处理公事偶尔也帮着解决生活杂事,算是个心腹。

他迟疑了下,指尖在屏幕上敲了敲,“他没戴戒指。”

严弦觉得自己要昏过去了,要不是不敢,她真的很想学着前几天项目合作时见过的,陆氏的那位姓宁的秘书一样冲她老板骂一声“老东西”。

“薄总,您是不是忘了,您两人的结婚签约仪式是我代您去的,像是谈一笔生意等他签完字我送去了婚姻管理局,连个求婚仪式都没有,而且戒指您也没亲手给他戴上,难道让人家自己戴吗?”

薄行泽沉吟了下,“你的意思是说,我应该求一次婚比较好吗?”

严弦:“…………?……先上车后补票按道理说也不是不可以,搞不好一个浪漫下来,祝总被您感动了呢,毕竟您这么优秀一alpha,那么多oga拿着爱的号码牌呢,就连咱们徐…………咳,不是。就您再求一次婚或者搞点比较浪漫的试试,就算不成功也没坏处呀,而且万一呢?”

薄行泽想了想,“嗯。”

祝川没心情去“檐上月”,开车回了很久没去的房子,结果还没开门就听见一阵喧闹声,皱了下眉头推门。

“搁这儿蹦迪呢?”

“大哥你回来啦?”最里侧的女生站起来,脸上画着不知所谓的浓妆,一头脏辫紧贴着头皮,眼睛底下还贴着亮片,一派魔幻。

一屋子的妖魔幻怪看见他齐刷刷站起来,在震耳欲聋的音乐声里拘谨喊,“祝哥。”

祝川伸手打开灯,炽白灯光驱散了一点五颜六色的混乱,信息素气味蛛网似的搅和在一起,酒瓶地上扔的到处都是。

“谁让你来的,你妈就由着你在外面这么胡玩儿?”

周殷殷站在原地不敢吭声。

祝川皱眉看了眼一屋子的青少年,男男女女,oga、alpha连beta都有,满身酒气,衣服穿得毫无正形,其中有一个裤子都已经快扯到膝盖了。

周殷殷看出他脸色不太好,小心给朋友打眼色让他们先走,不然待会都得完蛋。

“那个,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祝川转身上楼,周殷殷亦步亦趋跟上来,“大哥我没瞎玩,你看我贴信息素阻断贴了。我妈眼里只有我二哥,把我一个人扔在国外只会给我钱,我偷跑回来才……”

祝川倏地停住脚,“你偷跑回来的?”

周殷殷后退半步差点从楼梯上摔下去,小心翼翼说:“那国外太无聊了嘛,那些外国佬一个比一个烦,我待不下去了。大哥你让我去你公司吧,我会跳舞还会唱歌,大哥你签我吧。”

“免谈。”

“大哥求求你了,我真的很喜欢做歌手,你让我去吧,大哥~”周殷殷跟前跟后纠缠着他,被祝川一手挡住,“去把妆给我卸了,头发弄回去,楼下收拾干净,以后不许跟那些人来往。”

周殷殷立刻举手:“我保证。”

祝川让她烦的头疼,连带着后颈那半个腺体都隐隐作痛,随便冲了澡便躺床上了,第二醒来的时候已经十一点半了。

周殷殷窝在沙发里玩手机,电视开着,正在播无聊的财经频道,听见声音回过头来甜甜喊了声“大哥”。

“还没走?”

周殷殷从沙发上爬起来,托着腮帮子看他,“大哥,你肩膀和脖子上的吻痕露出来了。”

祝川皱眉,扯了下睡衣领口,“还不滚?”

周殷殷嘿嘿笑着跟着他走路的方向转动视线,“大哥你昨晚说了签我的,什么时候去你公司呀?”

殷勤地倒了牛奶端出早餐,又撑着下巴在餐桌对面,祝川抬头看了她两眼,平心而论自己这个同父异母的妹妹算是得天独厚的漂亮,又是个oga,天生笑眼怎么看怎么甜,就是缠人的厉害。

“你跟你妈商量好了?”

周殷殷一下子泄了气,半死不活地趴在桌上,“我说了她肯定不要我去,她老说娱乐圈的都是戏子,是给人玩儿的。她还不知道我偷跑回国了,不然非得把我捆起来打包扔回去,我才不要!”

祝川喝了口微凉的牛奶,他可太了解自己这位后妈,眉眼之间全是高贵和对旁人的厌恶,阶级等级在她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恨不得把人分为三六九等。

“大哥,我不想去国外,那些人我一个都不认识。”周殷殷抿着唇,有点委屈,“说的话我也听不懂,你要是不管我,我就……就离家出走!”

“离家出走,你还能再胡闹一点吗?三岁?”祝川把牛奶放回桌上,慢条斯理地吃完了早餐,又慢条斯理地擦了擦嘴,“在家等着,下午我来接你去公司。”

周殷殷眨了眨眼,腾地从椅子上跳起来,“谢谢大哥!”说着要去抱他,被挡了一下眼神又落在了那个吻痕上,“哎大哥,我是不是快有嫂子了呀?”

“已经有了,昨天上午结的婚。”

“是谁呀是谁呀?”

祝川随手一指,“他。”

周殷殷顺着视线一看,电视上正在播放的财经新闻,屏幕上清冷英俊的男人单手按着发言台,略微垂着漆黑睫毛更添一分冷硬。

“?”周殷殷傻了,这人不是个alpha吗?

她呆呆看着自家大哥的背影,又看了看屏幕上的清冷男人,脑子里浮现出刚才他肩膀上那几个青紫吻痕。

原来表面禁欲的男人,背地里都玩那么大啊?

祝川到诊所的时候已经下午两点了,苏杨迎头扔了句,“哟,还以为你不来了呢。”

“哪儿能呢。”祝川笑了下,探头看了眼治疗室,“没别人?”

“嗯,本来有两个,不过临时有事说明天再过来,今天只伺候你一个。”苏杨打开诊疗室的门。

祝川只看了一眼牙就开始酸了,“嘶,其实找个alpha抱一下也挺好的。”

苏杨嗤了声,“坐吧你就,骚话那么多,真要你实行起来跟要你命了似的,交际花的人设没垮,你公司的艺人都得给你磕个头。”

“看我痛苦就这么快乐是吧?得亏你是个oga,你要是个alpha我恐怕要穿个铁内裤来。”祝川歪头轻笑,眉眼绽开一丝柔软淡然,平白又因为这么句话多了一点暧昧和……欠揍。

苏杨瞪了他一眼,“oga吃你家饭了?”

祝川将手放在扶手两侧,两只白皙手腕套进黑色的束缚带收紧紧贴皮肤,脚腕、腰也随即被扣紧,整个人都动弹不得了。

“哎苏杨,这么玩儿也挺刺激的,没事儿的时候找找你家alpha在这儿调调、情,你瞧这个束缚带,啧,真挺带劲。”

苏杨斜眼看他,“你可闭嘴吧,都这样了还能浪。”

“不然就光这么受着也太苦了,得想点有趣儿的。哎你要不要一起感受一下,还挺刺激的,尤其……”祝川轻舒了口气,稍微动了下脖子,感觉到坚硬又冰冷的工具咬住半颗腺体,略略皱起眉。

“就应该有个alpha把你弄死,让你这张破嘴半句都浪不动。”苏杨指着他的鼻子真心实意地说完,果断按下了信息素排除程序。

“唔……嘶……”祝川手指瞬间蜷缩起来,抑制不住的哆嗦着咬住嘴唇,冷汗肉眼可见的沁了一额头,脸色煞白。

信息素争先恐后地往外冲。

他只有半颗腺体,无法自主分泌消化信息素,必须借助外力排除,身体无法适应这样的刺激,不可抑制地发热。

苏杨戴着隔离口罩站在一边看数据,皱眉看着他脸色由惨白变红,鼻尖挂满汗珠顺着领口落进看不见的地方。

本能挣扎,细白指尖扣住扶手泛起微青,额头青筋暴起几乎撕裂皮肤,束缚椅发出刺耳嘶鸣。

排除程序只有半小时,然而却像半年那样漫长。

窒息般的痛苦与快/意将他朝两边撕扯,让他焦躁地几乎疯魔,牙齿疯狂打颤,又咬的死紧。

漫长的排除过去,机器终于停了,后背已经被汗渍湿透,头发湿漉漉的黏在额角贴着皮肤,衬托的脸色惨白。

“歇会,喘口气去洗个澡。”苏杨摘下仪器,摆了手让他随意,低着头看数据。

祝川坐了一会,双腿完全使不上力,轻轻地喘了口气撑着额头缓解,“看半天了,眉头皱得跟树皮似的,怎么着我要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