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添此人和其兄时任内阁首辅的程清不一样,程清是有名的柔滑之人,故而更换朝代,他也稳坐钓鱼台,能把上下关系都处的很好,人称笑面虎。

但程添却不同,程添初次是以才学闻名,但性格却极其擅权,敢做便做,但凡他主事,下面的人都要听他的。

虽然二者为政不同,甚至政见上偶尔还有些不同,但都有一条,有识人之明。

程晏回到房中时,想了想林寒哲,他平日倒是没太把林寒哲放在眼里,他本人虽然算不得什么大家,但也是三岁能文,八岁能诗,乃程家一辈佼佼者,只是有程晷在前,时人反而看不到他,但是论识人之明,他也是小有心得。

在心中暗想林寒哲所作所为,竟然不敢小觑。

此子乃是农家子出身,虽然有些聪慧,但是性格坚毅,一以贯之,虽然穷酸,却急人之难,凡事有章法,且不怕担责任,不过十五岁进京,佳作时文都名噪一时,还能得到宋大学士关照,还真是不一般啊。

这三年一次的科举,诞生了读书人也多,有的位列朝臣,有的早已下野,读书人多,有才的读书人更多,想站稳脚跟的却少。

程晏出自宰辅门第,自然不愁前程,但也会着意拉拢可用之人,现在想起来,这林寒哲倒也算可相交。

但他也不能马上就下决断,况且还有林寒哲的婚事,他连聂家都敢推辞,难道真是所图者更多?抑或者是就是不谄媚权贵之人?

“来喜,你派人盯着林寒哲,做的隐秘些,把他平日说过什么话见过什么人都打听清楚。”

来喜平日虽然嬉皮笑脸,但是办事却是认真的很。

这次再回太学,程晏对林寒哲态度就好些了,楚达就和林寒哲道:“这程云浮也不知道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平日里只和高官子弟游戏,或者挑那些谄媚阿谀的,和我们一向不好,这些日子以来却屡屡示好于你?怕是有什么阴谋吧?”

却见林寒哲笑道:“程晏乃吏部尚书之子,前宰辅之孙,他何等身份,我又有什么好让他图谋的,师兄,你就不要想太多,如今功名为上,好生读书才为真。我们师兄弟二人不远千里从浔阳而来,读书才是真。况且程晏也并非不好相处,他才思敏捷,又豪爽大气,有孟尝君之风。”

只有取得功名,你才能真正的和这些官宦们站在同一个平台上。

楚达自愧不如,“还是师弟你想的远,难怪祖父让我出门在外都听你的。”

师弟已经得到宋学士的赏识,如今连一向高傲的程晏都示好,却还能入平常一般好学,简直令人敬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