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添荐给程晏的俩个人,一人为泉州府本地人,四十来许人,没留胡须,整个人看起来异常年轻精干,另一人则是山东济南府人士,身量异常高大,然举止儒雅,有举人功名。
这二人能够被程添看上,都有过人之处,程晏分别和他们聊了半天,也心中暗自佩服,不由得想程添看人还真是准,他身边还真是缺这种实干型的。
以往他在翰林院,家中养的慕客也大多都是请客,谈天说地可以。但外放在外,这二位这样的实干派才是他所需要的,长于泉州的毛师爷虽然身上无功名,可是长于和人打交道,尤其是三教九流都认识,这样的人在地方上是很能干的,地方上可不同于翰林院,自己这个同知,是佐贰官,从清流到浊流就不能还和以前一样。
这孟举人身上有举人功名,为人宽和却又不失为有原则之人,替自己坐镇处理事情也最是放心不过了。
想到这里,程晏忙去程添房里,又再次谢过。
程添却不以为意:“你说这些做什么,当年宗房老太爷也帮过我的,那时我比你还耿直上谏,只因先皇迟迟不立太子,差点被杖毙,是宗房老太爷救下我一命,我也因此在朝中获得了声望。此后我虽然在吏部,也不过是尸位素餐罢了,你不要急,这国家早就风雨飘摇了,是个人就看的出来。老夫老骥伏枥,志在千里,虽然已经不再做官,但是为你出谋划策还是成的。”
“这……老爷……”程晏很是感动。
他这次上疏替郭清说话,大伯父和三叔不是没有异议的,认为他年轻,实在是太冒进,于做官一道上大伯父程清向来是做官之翘楚,但对他的说法都是太冒进。
却没想到程添那样支持他。
再有故去的祖父的余荫,让他受益颇多,这要他如何不潜心为民呢。
程添又摆摆手:“你放心,如果是罗州我也不会去的,最多跟你推荐几个人,还是得靠你自己。”
程晏笑了,他爹真不是寻常人。
旁人巴不得给好处让人知道,他爹倒是格外坦诚。
程晏又说了几句,正欲退下,程添便道:“倦哥儿如何了?许久没见他,可长高了些?”
“他是见风就长,比寻常孩子要高,此时也正玩着,我让他过来就是。”
程添对孙子和对儿子那是很不同的,他对倦哥儿是要多宠爱就有多宠爱,大概是隔辈亲,对程晏却时常端着架子。
从程添处回去,程晏便同妙娘道这二位师爷的作用,以前这些话他是很少和妙娘说的,一来是怕她担心,二来也是觉得她不懂这些。但经过风筝事件后,程晏把外面的事情也会交代妙娘。
“你不说我也知道,毛师爷和孟师爷既然是老爷送你的人,肯定错不了。哦,对了,还有那姓俞的小姑娘我也安置好了。”妙娘不由笑。
程晏颔首:“有你在,我是最放心不过了。”
妙娘见他意气风发的样子,就忍不住亲了他一口,这个男人不管什么时候都是这样,永远都是这样。
很快就到了泉州港,早已经有来迎接的巡港兵,程晏要先去官衙拜访同僚,约莫今日肯定有接风宴,妙娘则带着倦哥儿一道去了官眷住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