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庵道显然深谙他的想法,所以离职一事从未多加干涉。
等说完工作的事,他和梁芙的事,自然回避不过。
梁庵道神情肃然:“我得说实话,我挺失望的。”
傅聿城垂眼,诚恳道歉。
“我信任你,也认为你和阿芙性格互补,虽有磕碰打闹,但大体不会错。”他闭门好几个月不肯见傅聿城,这回终于松口,是因为梁芙的态度让他释然许多。今日傅聿城来之前,他给自己做过心理建设,觉得事已至此,论错行罚没意思,但见了面,还是有痛心之感。
“辜负了您的期望。”
“不是辜负我,是辜负阿芙。她前一阵去看心理医生的事你知道吗?”
傅聿城一愣。
梁庵道更觉得失望,“……你和她朝夕相处,该比我们更了解阿芙。你难道看不出来,她需要帮助吗?”
梁芙固执假扮完美主妇,拒绝所有人帮助,尤其是他。每一次他关心的尝试,总被她三言两语驳回。仿佛易守难攻的堡垒,只要她不弃防,谁也别想靠近。
然而,梁庵道说得对。
他不该找借口,这确实是他的错。
正这时候,楼上传来脚步声。
傅聿城立即抬头,那人手搭着栏杆往下看,穿一件浅粉的毛衣,那颜色仿佛用三分花色七分水色染成。化了淡妆,气色极好,眼眸亮如星辰。
和22岁与她初见,几乎完全重叠的一幕。
她是先看见了梁庵道,而后好似才看见了他。笑容立刻淡了三分,扶着楼梯逶迤往下,到客厅的时候,气氛一时凝结。
傅聿城看她一眼,她却立即别过脸去,“我……我出去会儿,吃饭再回来!”立刻就朝着门口快步走去。
梁芙走到栅栏前,懊丧挥手,打落了三两片枯叶。
一上午的心理准备,全白费了。
挺想风清云淡跟傅聿城打声招呼,但一看见他居然穿着她给他买的那件新大衣,立刻就觉得心脏紧缩,呼吸都乱三分。
她压根没处去,就在院里徘徊,而后上了车,坐在车里听歌。
挺巧,放过几首歌,就随到了很久之前,她生日那天傅聿城哼的那首。
we'redancingroundthekitchentherefrigeratorlight
downthestairs,iwasthere
irememberalltoowell
那时候不觉得会是谶言。
歌词和旋律都伤感,再听一秒就觉得要落泪,她立即把歌切掉,打开了车窗吹风,和他相距不到百米,却是她最难逾越的距离。
突然羡慕起二十二岁的自己,大约喜欢得肤浅,才敢那样肆无忌惮。
作者有话要说: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