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芙回到报告厅,专门挨着梁庵道坐下。梁庵道对这种狗腿行为很不以为然,“哼”了一声,也不看她,只看手里的报告提纲。
这时候演讲也没开始,梁芙便想着法子哄梁庵道:“爸,您月底有空的吧?”
“那可说不准。”
“舞剧我让工作人员留了内场票,最佳观看位置。团长说结束之后有记者采访,预留了采访家人的时间,您要不要去啊?”对付梁庵道,她还是很有一套的。
“我可不去。你妈应该有空。”
“留了两张票呢。你们俩也很久没有一起出去看演出了吧,当个约会也好啊。”
“你的演出,给我们留票原本就是天经地义的事,别拿这点小恩小惠来收买我。”
梁芙笑嘻嘻说:“您知道这票外面能炒到多少钱一张吗?票务工作是剧院那边负责的,管理正规,留票都需要专门写申请。您也知道,我读书的时候连个请假条都懒得写。而且,这票还不能全免费,我自己贴了一半的钱。”
梁庵道轻哼一声,也不肯一口答应,“到时候再看吧。”
没多久,第二场演讲开始。梁芙近距离看丁诗唯,觉得她跟多年前所见很不一样了。她捏着翻页器,抬手的时候,中指上钻石折光一闪。
梁芙哑然失笑。
得了,这一顿醋真算是白吃。
既坐下了,梁芙倒也未曾中途离场,陪着梁庵道将演讲听完。这一点倒是让梁庵道觉得受用,孩子越来越忙,尤其这几个月,在家吃一顿饭都是匆匆忙忙。
结束已到中午,梁芙起身,看见傅聿城也从后排站了起来,便说,“爸,中午一起吃个饭吧。”
“我没这闲工夫,还得回学校一趟。”
梁芙笑得狡黠,“所以您今天上午过来,就是专为了听傅聿城做报告?”
他不肯刚教训完小辈就坠了面子,“我是过来听日本交流学习成果的,跟谁做汇报有什么关系。”
梁芙笑说:“是是,您说得对。”
傅聿城也是通晓情理的人,和梁芙一道见梁庵道送去楼下停车场。
梁庵道自己开车过来的,临走前对梁芙说:“你有这个时间跑来跑去,也不晓得回去吃顿饭。”
“下周一定抽空回去。”
他瞥了傅聿城一眼,也没再说什么了。情感归情感,道理归道理,归根结底,总不会盼着自己女儿离婚。
等梁庵道走了,两人进电梯,傅聿城问:“跟老师说了什么,这么快就把他哄好了?”
“我爸很好哄的,从小只要我一撒娇他就没辙。难的是我妈。”
傅聿城领教过,倒也没太担心,有种虱子多了不愁痒的淡定。电梯门阖上,他搂着她往厢轿上靠,“今晚留这儿?”
梁芙笑了,“饶了我吧,明天还有训练。”
他“嗯”一声,有点儿不以为意的意思,背过身面对监控摄像,挡住了她,低头去亲。
“能不能分场合……”梁芙低声地说,却也有些目光空濛。
“又没人。”索性就抱得更紧,听见“滴”的一声,方才松了手,不紧不慢地站定,却还握着她的手。
进来几个人,往里面挤。梁芙抬头,看见傅聿城嘴上沾了些口红。她憋笑,傅聿城自己却未觉。到了三楼,他就要这么出去,她赶紧两步跟上,将他往旁边一拉,在一人高的室内绿植旁,伸出指尖,将他唇上沾着红色抹去。
他这才注意到她口红都给蹭花了,似花开到三分败,反觉得秾艳,又是另外一种妩媚。便觉喉咙一紧,低了头凑到她耳边问:“……我能搬回去了吗?”
中午仍是自助餐。
乔麦和邵磊已经占好了座,远远朝着他俩招手。这两人好多年前在傅聿城的生日聚会上见过一次,如今也算“久别重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