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雨湉和应露自带粉丝基础,又有两年以上的混圈经验,小小一个直播不在话下;宅舞网红展现自己的老本行,跳一跳舞,聊一聊出道以后的生活变化;池乔本身就是话痨,化妆技术也不错,可以一边聊天,一边出妆容教程。
唯独梁司月,没有载歌载舞的特长,也缺乏将生活琐事讲得绘声绘色的本事。她的直播间,永远是五人中人气最低的那个。
久而久之,公司的艺人管理过来找她聊,说根据后台的关键词检测,观众普遍反应她的直播频道有些无聊,是不是以后可以生动一些,或者想一个什么主题。
梁司月知道这是委婉的提醒,她瞥见过直播间的评论,那些人比这直接多了,“主播好无聊”,“感觉性格有些沉闷”,“不会直播就不要强行播吧,蛮尴尬的”,诸如此类张口即来。
梁司月尝试过调整,没有起色。
说什么都有人说“尬”、“无聊”。
这一天的直播,照旧如此。
梁司月看着评论区,干脆地摘下麦,不说话了,沉默了整整有一分多钟。
宿舍里光线明亮,书桌也很宽敞。
她一瞬间觉得这样既浪费时间又没意思,忽地转过身去,将背包拿过来,从里面掏出自己的真题集,调整了手机支架的角度,使镜头对准了卷面,然后,开始做作业。
这么心无旁骛地做了快二十分钟,房间另一边的池乔过来推她,“那个……小月。”
“嗯?”
“你看下评论吧,要不要跟大家打个招呼……”
梁司月满头问号地拿起手机一看,才发现直播间不知怎么的人数暴增,全是“慕名过来打卡”、“硬核主播”、“说着我也掏出了一套真题”……
再仔细一看,还有人纠正她刚才这道题区间求错了,忘了考虑分母不为零的情况。
梁司月跟新进直播间的人打了个招呼,直接说:“我下下周要考试,完全没时间复习,请大家不要跟公司举报我工作时间不好好直播。考研的、考公务员的、或者要考四六级的,可以跟我一起做题。只做题不聊天,因为我说话比较无聊。想聊天的话可以去我朋友小乔的直播间,房间号是……”
评论区被“哈哈哈”刷屏了。
搞得梁司月很郁闷,她说真心话,而且还带了一些脾气,又不是故意作秀逗闷子。
说完,她也就不看评论了,继续写卷子。
还顺道改了上面那道被观众指出来做错了的题。
这天下播以后,梁司月已经做好了要被公司的艺人管理批评的准备,哪知艺管笑嘻嘻地对她说:“这个主题就很好嘛,以后可以固定下来。不过完全埋头写作业也不行,可以适当互动一下,比如哪道题不会,可以求助一下直播间的观众……”
梁司月:“……”
行吧,也算是解决了她的一大困扰。
渐渐的,梁司月有了一小撮粉丝。
只是别人都是“事业粉”、“颜粉”,她的是“学习粉”,真心实意地为她的学业操心。有个刚刚读大一的粉丝,通过公司向她转交了自己当时的笔记,希望能对她复习有帮助。
搞得梁司月压力很大,如果到时候考不上,是不是仅有的一点粉丝也要脱得一干二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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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月份,团队有一个工作,算是全团下半年的重点,公司也很重视,一直盯着她们一遍一遍地排练新节目。
某视频网站自制的一档综艺节目,每一期都有主题,梁司月她们要录的这期,跟“亚文化”、“小众圈子”有关。
节目在北城,网站的总部录制。
北城的十月天高云淡,算是一年中最舒适的时候。
但是录制节目的摄影棚里则不然。
现在的明星都很有偶像包袱,上节目注重打光、注重滤镜,为了将明星都拍得美美的,棚里好多盏大灯,演出人员、工作人员……上百人挤在一起,热得人进棚没多久就出一身汗。
今天只是彩排,很多明星不会来,来的只是诸如她们这些填充节目内容的一百零八线的娱乐圈从业人员,但为了保证明天录制的效果跟今天一致,打光都得按照明天的配置来。
候场的时候,池乔消失了一会儿,回来时不知道从哪里搞来一把扇子,拿在手里摇。
她给梁司月扇风,凑近了低声说:“你是不是已经知道了周洵今天也来了?”
“什么?”梁司月怔一下,“我不知道,他……”
“他今天要唱歌,现在还在化妆室化妆。”池乔给她指了指摄影棚另一端的一队人,“那些是给他伴舞的。”
周洵的伴舞都和别人不一样,个个盘靓条顺的。
池乔又说,周洵的节目就排在她们后面。
这下,梁司月是真的紧张了,她第一次登台演出都没有这么紧张。
和她心情相呼应,今天的彩排也很不顺利,灯光和音响一个接一个的出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