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无妨!”陈梓良哈哈一笑,将傅宁砚拉到自己右手边,“这次兰亭剧院能再开新张,多亏了宁砚你鼎力相助。”
傅宁砚看了苏嘉言一眼,笑道:“举手之劳,保护文化遗产,也是我们这些后生晚辈该做的事。”
陈梓良大笑,拿起酒杯,先满了两杯,递一杯到傅宁砚手中,“先喝一杯,我代剧院上上下下谢你!”
“老先生客气了。”
自傅宁砚进来以后,黎昕一直神情疏离,此刻见陈梓良要喝酒,忙劝道:“师傅,你现在不宜饮酒。”
“不就是个心脏病,多大点事,”陈梓良不悦地看了他一眼,“我过个生日还不能尽兴,索性你们现在就散了,也不用过什么生日了!”
黎昕面上一哂,便也不再说什么。
陈梓良便又呵呵笑着与傅宁砚碰杯,喝完之后傅宁砚敬了他一杯,罢了陈梓良又要再饮。
“师傅,还是先开席吧,酒可以慢慢喝。”苏嘉言拦下陈梓良的手。
陈梓良大笑:“也对!也对!宁砚你坐下,咱们慢慢聊。”
苏懿行本与傅宁砚挨得近,此刻见傅宁砚坐在陈梓良身旁,一言不发地站起身,坐到了旁边一桌上。
大家也都落了座,开始品菜。
席间陈梓良问些傅宁砚生意上的事,以及对剧院经营的看法。傅宁砚一一解答,耐心详尽,让陈梓良聊兴更浓。
酒过三巡,不免说到他与苏嘉言。
“嘉言虽是女孩,但命里带着铿锵之意,有时候脾气倔,又不听劝,你万万不要和她生气。”
傅宁砚不由看了苏嘉言一眼——她正低着头,装作没有听见他们的对话——笑道:“我很喜欢嘉言,自然愿意让着她。”
苏嘉言正夹着玉米粒,听到这一句,手里不由一顿。
傅宁砚却好似没有看到,只用眼角的余光瞟着,继续说:“她命里铿锵,但性格至善至纯,能遇上她,是我三生有幸。”
一番话说得陈梓良心花怒放,“嘉言我养在跟前十几年,如今能有你体恤她,我很放心。”说着,轻声一叹,一手拿起苏嘉言的手,一手拿起傅宁砚的手,他将二人的手叠在一起,轻轻一拍,“以后你俩好好的,别让我操心!”声音到最后,因情绪激动,含了三分哽咽。
苏嘉言后背僵直,只觉傅宁砚掌心很暖,这般覆在她手背上,温度都好似随着血液涌到心口处。
黎昕和苏懿行都看了过来,只匆匆一瞥,又立即各自别过目光,继续夹着菜,只当是没有看到。
“老先生放心,除非我死,否则一定护得嘉言周全。”他这一句声音不高不低,语调却分外认真,狭长深邃的眼睛看着苏嘉言,眸中好似沉着夜色下的深海。
苏嘉言突觉心脏微微一颤。
陈梓良哈哈一笑,将两人手松开,“年纪轻轻,不说什么死不死,不吉利。”
苏嘉言抽回手,放在膝上,垂着头,过了半晌,仍觉得那温热的触感还留在手背上。看着陈梓良如此高兴,她又有一种欺师灭祖的罪恶之感。心里烦闷,越发食之无味。
筵席将至尾声的时候,傅宁砚接到一通电话。他看着屏幕上的号码,脸色顿时一变。
“老先生,我出去接个电话。”
此刻正有弟子上前来轮番敬酒,陈梓良应付不暇,也没听见傅宁砚的话。
傅宁砚管不了许多,挂了电话站起身来。他不自觉地往苏嘉言的方向看了一眼,苏嘉言正与黎昕说着话,也好似没有注意到他的动静,他便悄然无声地离了席。
他走到门口处,苏嘉言立即抬头看过去。却见门槛外面站着一个女人,正探头往里看。黎昕也看了过去,目光顿时一沉,“谢泽雅?她过来做什么?”说着便要站起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