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弥在一旁站着,看见护士走过去敲了敲门。
片刻,谈宴西的病房里,走出来一个女人,踩着高跟鞋,“笃笃笃”地朝电梯这边来了。
她看着很显年轻,十分艳丽的长相,一身奢牌的高定套装,穿金戴银,过来医院探病,妆发亦打理得一丝不苟,幽幽一股香水味,充斥走廊,叫人避之不开。
女人一脸怒气,也没多逗留,目不斜视地走了。
周弥这时候自然不敢过去,谅谁听到了这样的一番对话,第一反应都是自保,最好当没听过,听进去了也得从脑海里抠出来,丢到脑后。
她等了快十五分钟,才往病房走去。
结果推门一看,病房窗户打开了,谈宴西就站在窗边,左手手背上还在输液,右手却拿着一支烟。
周弥走过去,一把将他右手抓住,夺了烟,烦乱地在窗台的水泥面上碾灭,“你是不是不要命了?”
谈宴西转头看着她,笑了笑,没替自己辩解什么。
如果不是亲耳听见了,仅看他此刻这样平淡的神色,周弥一定不会相信,不久之前,他跟人有过怎样一番争吵。
“你怎么不去床上休息。”周弥低声说。
“躺久了头晕。”谈宴西朝着顶上挂药袋的架子看一眼,“帮我摘下来,我去趟洗手间。”
周弥点头,踮脚去够。
谈宴西笑了,自己走回来,抬手臂伸过去,手指碰到了她的手,顿了顿,“手怎么这么冷?空调太低了?”
他捉住她的手,拿下来,攥在自己手里,大拇指摩挲她的手背。
“没有……”她声音有点哑。莫名感觉谈宴西这动作里有安抚的意思。
谈宴西握着她的手站了一会儿,自行将药袋摘下来,往洗手间去了。
没多会儿,他走出来,将药袋挂回到架子上,自己在床沿上坐下。输液的那只手,平平地摊在床单上,右手则将她手腕一捉,拉她到跟前来。
他低着头,拇指指腹轻轻摩挲她手腕皮肤,过分白皙,以至于清晰瞧见底下青蓝色的血管。
片刻,谈宴西又将她轻轻一拽,让她在身旁坐下。
他身上有股清苦气息,手掌绕过来搂她肩膀,手指捋开了落在她肩上的如瀑长发,再轻轻捏她的耳垂。
垂眸,似笑非笑道:“弥弥,你说,怎么办?”
周弥疑惑。
谈宴西声音称得上是慢条斯理:“我这么喜欢你,又不能把你灭口。”
周弥霎时睁大眼睛。
――原来他知道,她方才就在病房外面。
谈宴西再看她一眼,目光幽邃,顷刻低头,几乎是咬在她唇上,在她轻“嘶”一声的时候,他沉声说:“一个字都别往外说。”
周弥说:“好。”
谈宴西笑了声,要退开时,周弥骤然伸手,将他后颈一搂,主动凑近吻他。她嘴唇破了口子,再熟悉不过的血腥味,像他们在巴黎的第一晚。
周弥感觉自己心脏有颤栗感,“……封口费。我收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