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8、一炷香

姜舒华认为他说的很有道理。

巴黎的迪士尼人远远没有姜舒华去过的其他迪士尼园区人多,只不过姜舒华不明白为什么人少。

可能因为法国人习惯性罢工?也可能因为不提供红酒和蓝纹奶酪?

比起来其他园区,这里似乎更适合老年人过来玩,工作人员没有重压,也不如上海那边的热情。

人群攒动,被江玉棋抓住手腕的瞬间,姜舒华下意识想要躲开,可惜没有成功。

他好像出了汗水,也或许是她紧张的出汗,姜舒华能明显感觉到两人相连的手在抖,分不清是风动人动或者心动。

姜舒华低头,瞧见自己的影子被太阳拉长,晃晃悠悠的黑影与江玉棋重叠在一起。他身上的木质香调气味传播过来,明明只是简单的手拉手,却比那晚的酒醉后厮|磨更具有令她心悸的滋味。

一路跟着江玉棋排在人群后面,姜舒华深深吸口气,她问:“这是什么项目?”

人群排成长队,看不清前面是什么,只瞧着像是恐怖古堡。

“不清楚,”江玉棋垂眼,看着姜舒华发红的脸,逗,“怎么,小姜同学害怕?”

“不怕,”姜舒华哼一声,“天底下能吓到我的东西还没生出来。”

江玉棋眯着眼睛,瞧瞧太阳:“不愧是小姜。”

姜舒华实际是还是怕的。

和舍友一起看恐怖片,她是叫的最惨那一个;玩鬼屋,她永远是走在中间、跑最快的一个。

不过和江玉棋一起的话,或许能够令她生起几分勇气。

这样想着,姜舒华和江玉棋为了这个火爆的项目,排了近十分钟,终于轮到了。

姜舒华怀揣着能够趁机尖叫——往偶像怀抱里躲的美好念头,乐滋滋地进了恐怖古堡。

然后发现江玉棋竟然比她还害怕!

偏偏他还全程拽着她的衣服,紧绷着脸,声音颤抖:“小姜小姜,你别怕。”

“没事没事,我帮你。”

被他差点拥抱到窒息的姜舒华:“我不怕,谢谢你啊……松手!再不松手我就被你勒死了!”

出了恐怖古堡,姜舒华被江玉棋抱的严严实实。

江玉棋搂着姜舒华,脸色苍白,唯独声音仍旧带着特有的倨傲:“恐怖古堡也不过如此……小姜,你没事吧?”

姜舒华终于能自由呼吸空气,险些潸然泪下:“……还好。”

被江玉棋直接拥抱的感触直直压过其他感受,令她都察觉不到恐惧了。

以至于姜舒华在里面这一遭,只记得江玉棋温热的怀抱。

现在她脑袋仍旧是热腾腾的,有类似于缺氧的感觉。

江玉棋停下脚步,忽而伸手,摸上姜舒华的脸颊:“小姜,你脸怎么这么热?”

姜舒华:“哎?没有,错觉。”

为了避免被江玉棋看到自己红透的脸颊,在他松开手的瞬间,姜舒华往旁边走了几步,试图转移话题:“哎,这边这个项目排队的人也不少,我们玩这个吧。”

她只看到人排成长队,瞧不清楚前面是什么。

本着哪里人多哪个项目好玩的原则,姜舒华刚刚走过去,就被江玉棋拉住手,强行拽到身边。

江玉棋说:“这是公共厕所的排队。”

姜舒华:“……娘希匹。”

两人入园时间太晚了,压根玩不完所有的项目。晚上不得不住在酒店中,等次日继续。

理所当然,两人默契地选择开两间房。

陪偶像游玩实在太累了,姜舒华头一沾枕头就沉沉睡了过去,纹丝不动。

直到次日清晨,才朦朦胧胧地扒着手机看,和好友杜明茶聊天。

江玉棋现如今的生活作息极度混乱,或许是艺术家的通病,也或许是这位爷总是飞来飞去的倒不好时差……

总之,姜舒华清醒后,没有和他联系,先叫了餐点吃饭,顺带着看杜明茶给她发的消息。

杜明茶刚刚给她推荐了某个小言。

姜舒华日常三问:「完结否?甜否?肉否?」

杜明茶直接甩了文案截图。

哦豁。

绿色大jj。

从颜色都透露着一股纯洁健康无公害。

姜舒华:「顿时感觉索然无味」

杜明茶:「别介啊」

杜明茶:「荤素搭配营养均衡啊」

杜明茶:「不觉着在绿色的网站上看猪肉会更香吗?」

姜舒华想了想,倒是有那么几分道理。

她忍不住给好友打过去视频电话,想要看看她在做什么

算起来,国内这时候应该……刚过了中午吧。

果不其然,不到十分钟,杜明茶接通视频电话。

视频中,杜明茶穿了件淡绿色的裙子,这种颜色很衬她的肤色,映照着整个人如新春初发的杨柳条,有股淡而雅的轻盈姿态。

姜舒华兴冲冲地祝贺:“宝,祝你订婚愉快呀。”

她先前听杜明茶说过,这次他们俩回国,是正式见家长、订婚。

沈淮与家中传统,订婚宴也安排在了中午,宴请了许多亲朋好友,大大方方地公开杜明茶的身份。

杜明茶坐在松绿色的沙发,身体前倾,趴在桌子上,忍不住叹气:“不过好累呀。”

姜舒华打趣:“这还累?晚上岂不是会更累?”

杜明茶下巴抵在自己胳膊上,无精打采:“可别说了,我现在就感觉好累……”

她打了个哈欠,一副随时可能会睡过去的模样。

两人又说了几句话,才结束通话。

事实上,如今的杜明茶真的困到爆炸。

时差没有倒好,再加上中午要接待许多客人,虽然有沈淮与陪伴,但日常交际应酬仍旧是累的。

大家族就是有这点不好。

人太多,关系太复杂。

鱼龙混杂,好在有邓老先生、白静吟和沈淮与保护,并没有什么乱子。

杜明茶强撑着身体,磨磨蹭蹭地爬起来。

长长伸个懒腰,听见身后门响。

沈淮与走进来,脱去外面的西装外套,搭在胳膊上,侧身问:“累了?”

杜明茶点头,又打个哈欠。

“累了就先睡会,”沈淮与看了眼腕表,“没事,现在不会有人过来闹你。”

杜明茶如蒙大赦,立刻踢踢踏踏地踢掉高跟鞋,仍旧穿着浅绿色的裙子,趴到沈淮与的床上。

沈淮与的领带不慎被弄脏了,正对着镜子解下,预备换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