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帅一双丹凤眼幽幽的看着陆玉山那没有任何破绽的表情,说:“既然陆老板不愿意多说,我也就不说了,不过我是知道你们陆家和王家是都在找那十二山水图,可找到了?”
一桌子人都在听这两位英俊霸气的人物说话,可再次说到了十二山水图,顾葭就也觉得这东西是不是全世界都知道,只有自己不清楚。
他看向刚认的小舅舅,对这幅画实在是没有兴趣,便说:“小舅舅,你们两个可别再说那些我们插不上嘴的话题了,大过年,要么行酒令,要么击鼓传花玩游戏,光你们两人说悄悄话真是太不够意思了。”
乔女士也从不管男人们外头的事业,为了照顾二弟的心情,也不愿意大家谈公事,便符合道:“正是这个道理,小虾、陆老板,快快举杯吧,也好让我们这些老人家吃上一口热菜。”
顾葭听见乔女士喊那样威武不凡的小舅舅‘小虾’,偷偷乐了一下,这一乐便和乔万仞的视线对上,一面互相看着,一面一同饮酒,很有些喝交杯酒的默契,但也就那么一瞬间的默契罢了,很快顾葭就被弟弟要求给后者夹菜,他也就忙着照顾弟弟,没什么机会在席上和陆老板或者其他什么野男人‘眉来眼去’。
乔东士坐在主位上,他的右手边是大姐乔念娇,左手是他的妻子温禾,妻子的旁边依次是小弟乔万仞和客人陆玉山,大姐的身边则是顾葭和顾无忌,一桌子七个人,将一张小圆桌填得满满当当。
乔东士已经记不清楚家里什么时候还这么热闹过,但这不妨碍他饮酒,将一坛子陈年女儿红一杯杯灌下肚中,让酒精麻痹他的耳朵和眼睛,使他看见乔家辉煌的曾经……
好像他大姐还在上学,自己刚娶了十四岁的温禾,小弟成天上树掏鸟窝,父亲和各位大人来往紧密,母亲则坐在大堂和三姑六婆一块儿织毛线,他拉着温禾读书,每一个字都踏着暖风从过去传到现在,掉入他的酒杯中,被他一口吞下。
乔东士听着桌上四个年轻人聊天,忽然感觉自己是有些老了,四十岁了,可不是老了么?
他后知后觉的发现之前小弟和陆老板所说的《十二山水图》正是当年父亲收藏的古董画,只不过当年家里逃难,似乎没能带上,现在也不知道流落到了谁人的手里。
乔东士张了张嘴,想要说上一说那个十二山水图的下落,不过现在桌上的话题又围绕过年的习俗展开讨论,他便偃旗息鼓只是默默的听。
只听陆老板说道:“上海过年很是热闹,每个餐厅外头都回摆着红牌子,上面红纸黑字写上某某人宴请,或者某某公司聚会,每家每户外面都点了红灯笼,从一大早到半夜十二点鞭炮声都不绝于耳,早年间上海还很流行青-楼跑马车,也是一绝,只不过容易出事故,后来就没人做了。”
顾葭听得入迷,对上海有些模糊的想象,却始终落实不到实处去。
陆玉山见顾葭还想听,就继续说:“正月十五上海还要办灯会,虽说和北京天津等地相比,没有什么繁多的种类,但那天晚上黄浦江上所有的渔船都会在桅杆上点燃桅灯,放眼望去,便是一条璀璨的星河,很好看。”
顾葭好奇:“陆老板总去看灯会吗?”
陆玉山摇头,说:“只是家住在上海滩边儿上,出出入入的,哪能看不见呢?顾三少爷若是有空去上海,便住我那里好了,若是刚好赶上灯会,站在楼顶看,或者站在江边看,都是很美的,我想你会喜欢。”
顾葭本性浪漫,当真是光听描述便恨不能飞过去瞧上一瞧,他想了想,若是报社的事情谈完了,又没有什么事情的话,就让弟弟和自己一块儿去上海看看吧,据说那里可是比天津卫还要西化的城市,各种时兴的玩意儿也都是从上海开始流行,然后才传到别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