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啊,一会儿我们安顿好了,若是能找到刮胡刀,哥哥帮你刮得干干净净滑滑溜溜的。”顾葭摸了一会儿弟弟的胡子,眼眶都是热的,但这回忍着,又去揉弟弟的黑发,这头发也长长了些许,没有打理,但是依旧摸着很舒服就是了。
“哥,你饿不饿?”顾四爷忽然道。
顾葭想了想,说:“我吃了半个苹果,不饿的,你饿了?对了,你怎么会在车上准备食物和水呢?难不成你知道我们会用得到?”这的确是个疑惑,毕竟弟弟准备这些的时候,自己还在穿上呢,若是陆玉山不打算下船可怎么办?不是白准备了?
顾无忌却不回答,而是说:“我饿死啦,哥哥给我煮面吧,一会儿让姓陆的弄些柴火,我们去防空洞里吃点儿惹的东西。对了,我还准备了很多法棍,硬得能砸死人,泡发了也能吃,闻着味道很香;美国罐头那种东西我也准备了不少,就是不知道那个姓陆的小子能不能拿得动,东西太多了。”
顾葭还是头一次听弟弟说陆玉山‘姓陆的小子’,不过转念一想,陆玉山可不就比自己和弟弟都小么?只不过这人生的好,高高大大的,体魄健美,气势惊人,于是时常就叫顾葭遗忘了陆玉山才二十岁。
二十岁的自己,当年在做什么呢?
顾葭想了一会儿,想不起来,他的生活在遇见陆玉山之前,仿佛很一尘不变,除了参加宴会就是和朋友们玩耍,看起来好像哪里都留下了他的影子,但实际上远没有这几个月惊心动魄、记忆深刻。
想到这里,顾葭不免感觉自己有毛病,舒舒服服的日子不好吗?怎么老喜欢这种刺激的?
他在心里自我检讨,却不去想关于陆玉山和自己的感情问题,也不去想弟弟与陆玉山之间的针锋相对,想也想不出个答案,毕竟要说原谅,这不大可能,他被玩的团团转,怎么说也要报复回来才行,要说分道扬镳,这也不可能,看陆玉山这架势,怕是不死不休的。
顾葭混乱着,盯着自己的胳膊又瞧了瞧,没有生病的感觉,他觉得自己似乎和以前没有任何变化,怎么方才就到了那样生死存亡一般的境地?
而且陆玉山说的也太可怕了,是真的还是说又在胡说八道,编瞎话骗我与无忌?
顾葭猜不透,转念想,又觉得此等大事没有必要诓骗自己,结合之前陆玉山装疯的那段时间对他的态度,也可以看出自己应当是生病了。
“哥,你手是你自己咬的?”
顾葭正发呆呢,忽而又听见埋在自己怀里的弟弟的问话,他亲昵的拍着弟弟宽厚结实的背,说:“是啊,我当时也是什么都不知道,哎,可后悔死了。”他撒娇一般说话,但实际上没什么好后悔的,若是不这么做,他怎么下船呢?
顾葭赌的就是陆玉山对他的在乎程度,只不过无知者无畏,后者都要被吓死了,他倒还因为自己的计划成功而沾沾自喜。只是若真的是打一针就能好,其实也不必下船啊……
当时陆玉山那么紧张的、义无反顾地带他下船,顾葭还以为自己只能去医院才能好,所以陆玉山到底是为什么那样做?
“那姓陆的怎么还没有来?不会是跑了吧?”顾无忌一边小心地撩开顾葭的袖子,仔仔细细地看着顾葭的伤口,一边颇有些冷漠的说,“跑了也好,再等五分钟我们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