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新宜想也不想地说:“从今天开始你别惹我。”
周凭搂着他点头,下巴戳在陆新宜肩上:“也行,还有呢?”
陆新宜被他抱得太紧,不很舒服,蹭了蹭,在他怀里找了个合适的位置,继续道:“别的想到再说。”
周凭又搂了他好一会儿才起身,一手撑在他头顶上方,低头看他,另一只手摸了摸他的脸道:“亲一下可以吗?”
陆新宜朝枕上偏过头去,几乎将一张脸全部埋进枕头,拒绝道:“不行。”
“好吧。”周凭道,“那我走了。”
他放开陆新宜,找了间客房睡下,心里出乎意料的平静,倒不是因为摆脱了大部分的失重感和惶惶无措。他知道,陆新宜远不是要原谅他,何况他想要的原谅,和陆新宜会给出的原谅会不会是同一种,还根本不清楚。
如果易地而处,自己能否做到?周凭甚至不敢这样自问。
因为事实是,连陆新宜第一次被他骗的经历,都根本没有可能发生在他身上。更不用说还有后面的第二次,第三次。
第二天早晨,两个人在餐厅碰面,陆新宜没睡醒,半睁眼摸索到桌边,坐下喝粥、吃红薯糕。
锅里的还在炸,周凭举着漏勺拿了个盘子给他,看他拿一根筷子戳着红薯糕闭眼吃,眼眶是红的,还有些肿,只说:“小心烫。”
“好吃。”陆新宜把盘子捞过去,拿胳膊半圈住,两腮一动一动,像个护食的小动物。
等周凭也上桌,陆新宜清醒了不少,好歹开始睁着眼睛吃东西了。他捧着碗喝了一大口瘦肉粥,很生疏地假装不在意地问周凭:“你睡得好吗?”
周凭道:“挺好的。”
“哦。”陆新宜抠了抠碗沿,过会儿又问,“挺好,是怎么好?”
周凭夹一筷子泡菜给他,思索道:“就是睡着以后还做了个梦。”
陆新宜撇嘴:“做梦是睡眠质量不好!”
周凭没说话,陆新宜说:“那你吃药了吗?”
周凭低头喝粥,半晌道:“吃了。”
陆新宜又干巴巴地哦了一声。
吃完饭,常昊也到了,周凭送他到门口,给他戴手套围围巾,最后把羽绒服帽子也戴起来,拉紧抽绳,忍不住笑了一下,陆新宜“切”了一声,拍开他的手,转身歪歪扭扭地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