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这张床,就是他睡过的么?
段战舟的大掌刚刚抚摸过床沿,就摸到坑坑洼洼的痕迹,低头仔细一看,在床头的位置,木头边沿,刻着很多密密麻麻的小字。
他送我奶油。
他笑了。
他叫段战舟。
他长高了。
他……
细致得入骨,就像一个人剖开的心事。
段战舟的手都是抖的,在那些个字上面摩挲了又摩挲,恨不得这是刻在他身上的好。
“笨蛋……怎么会有这么蠢的家伙?”段战舟摸着额头,眼圈又红了一片,埋怨的话说了两句,再也说不下去了。
这半年来,段战舟最擅长的一件事,就是学会了做奶油蛋糕。这种西洋人甜腻腻的东西,他从来不喜欢,或者永远也不会了解,怎么会有人喜欢。
但是那个家伙就是特别爱吃甜的。
打奶油真的很麻烦,很枯燥,也很累,但是现在,段战舟已经知道,该打到什么程度,才能让它绵密。
请来的西洋厨师不会像中国大厨一样鄙视他一个大男人学这种东西,还用蹩脚的中文问他:“您是……要做给谁呢?”
“爱人,”段战舟裱花的样子像是给古董镶金,“我做错事情了,希望他原谅我。”
西洋厨师最喜欢这种浪漫故事了,一脸欣慰地笑着说:“哦,那您一定要装饰得好看一些……让我给您找一些好看的小蜡烛吧。”
翻了半天,拿了一盒子的蜡烛过来,段战舟也认认真真挑选了一会儿,最后拣出一个松树形状的蜡烛,小心翼翼插了上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