吨吨走到病床前,张张嘴,唤了一声:“爷爷!”
梁忠年刚醒没多久,意识还有些混沌,倒是叫这一声给彻底唤醒了。他费劲地扭头过来,脸上还戴着氧气面罩,朝宝贝孙子招招手。
梁司寒抱着吨吨跪坐在宽大的病床上。
吨吨轻轻趴过去,拉住爷爷的手腕。他都不敢相信,明明吃饭时还高高兴兴的爷爷,怎么会一下子病弱成这个模样?
他小小的脑袋,实在是搞不清楚。
吨吨乖巧地关心:“爷爷,你好点了吗?哪里疼吗?”他瘪瘪嘴,难受地说,“爷爷,吨吨不要你生病。”
梁忠年看着吨吨的面容,似乎有些恍惚,手指勉强可以碰到他的面颊,口齿不清地含糊叫了一声“司寒”。
周文安站在近处,将这两个字听得清清楚楚,他茫然间去看梁爸爸的神色,却见他一贯冷然淡漠,像是没有情绪似的,明明来的路上是那么的急切和担忧。
吨吨握住了爷爷的手:“爷爷?我是吨吨哦!是吨吨。”
他知道自己跟大青蛙小时候长得很像,也知道爷爷一定是认错了人。
吨吨以为爷爷是想跟大青蛙说话,立刻扭过小身体,拽住大青蛙的手,跟爷爷的手交叠在一起:“爷爷,这是爸爸,爸爸在这里哦。”
他往旁边挪,给大青蛙腾点位置出来。
梁忠年这才缓慢地反应过来,费劲地看向一旁的大儿子,而后注意到他们父子俩是握着手的,他刹那不知道哪来的力量,紧紧地握住大儿子的手,几乎是呐喊着叫:“司寒!”
梁司寒也握住了他的手:“在。我在的。”
梁忠年感受到了被大儿子握住的力道,他像是欣慰地缓缓喘气,另一只手在床单上拍了拍。
老郑弯腰靠过去。
梁忠年说了两三句话,老郑就让律师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