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着电视里倒计时最后一秒报完,熟悉的春晚进行曲热闹的响起,春节的氛围这才慢慢浓烈了起来。
今年的主持人除了尼格买提和李思思这几个老熟人,又加了好几张新面孔,看着他们在直播屏幕里慷慨陈词,面笑颜开,虽然节目一年比一年没意思,但电视开着当背景音听也已经是家家户户每年大年三十的必备操作之一了。
贺家的客厅里装饰的喜庆吉祥,平日里忙前忙后的佣人们也在今天晚上放了他们的假,只留下几个不愿意回家过年的人在这值班。
今天这个特殊的日子,贺家人也难得都聚在了一起,贺父贺母,贺家大哥,还有贺慕言他们四个在打麻将。
婷婷躺在沙发上刷微博,跟着实时热搜疯狂吐槽春晚的各大槽点,一家人只有她离电视机最近,倒不是她喜欢看春晚,只是今年的春晚请了她现在疯狂迷恋的一个流量明星,节目排的还挺靠后,这小妮子已经鸡血打得足足的要备战到天明了。
宋离对麻将没什么研究,打得也不精,只能在贺慕言后面跟着看牌。
巧的是今天的贺慕言牌运特别好,半天下来只有他这家赢得最多,贺大哥是大输家,最后可怜巴巴的抖抖自己的口袋,示意再输下去他可就底都没有了。
贺母笑着说:“别看云琛生意做得精,玩牌还真比不过慕言。”
贺云琛靠在椅背上,把玩着桌面上的打火机,也跟着笑:“妈你这话就说偏了,现如今我可不敢在慕言跟前再说自己生意做得精了,慕言那公司三年就能做到上市,最难得的是市值也可观,让我去我可不行。”
贺云琛话音刚落他对面的贺父就哼了一声:“你们兄弟俩就不是一种做事风格,慕言公司起来的快是他看项目眼光毒,手段烈,出生牛肚不怕虎,你就不一样了,守着贺家这一个大摊子,步步稳健,这么些年做得也还算可以了。”
贺云琛笑着点头:“爸说的是。”
贺母听他们说完,抬手揉着额角:“我就烦跟你们这些男人打牌,干什么都能聊到工作上去,听得头疼,就不能安安静静好好打会牌。”
贺云琛挑一下眉,看着她温婉端庄的母亲:“妈,天地良心,刚才先挑起这个话头的可是您自己啊,不信你可以问小宋。”
宋离正坐在后面剥松子吃,也没注意他们在聊什么,只是突然听到有人在叫他的名字,抬起头,茫然的看着旁边的人:“什么?”
贺云琛被他这一脸迷糊的表情给逗乐了,哈哈大笑了起来。
贺母也有些忍俊不禁,抬手拍一下她家老大,让他注意一点别吓到人。
宋离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捏着手里的松子,小声问跟前的贺慕言:“大哥他们在笑什么啊。”
贺慕言捏一颗松子塞到嘴里,笑着摇头:“开玩笑呢,没听到也无妨。”
宋离点点头,又剥一颗递给他。
贺云琛注意到他们两个自然亲密的小动作,不无羡慕的说:“慕言真是有福气,能遇到小宋这样贴心又对你知冷知热的人。”
贺慕言握住宋离的手放在自己肩头,闻言笑着看他:“大哥你也不过才比我大个四五岁,正是风华正茂的年纪,身边什么样的人没有,你也该好好的给自己物色一下。”
贺云琛不知道想到了什么,垂下眼睛笑着摇摇头:“你又不是不了解你大哥我,现在还跟我说这种话。”
他一说完桌上好几个人一时都陷入了沉默,几个人表情各异,眼神中却都带着无奈和遗憾。
宋离看一眼神伤的贺母,心里头也有些唏嘘。
关于贺云琛的事,他也是之前偶然听到贺慕言提起的,说他大哥年轻时受过一次很严重的情伤,那以后就再也不愿意接受任何人,甚至发誓终身不婚,为这事贺父骂他,气他,闹得比当时贺慕言脱离贺家时还要严重。
想想也是,毕竟是他一手培养起来的继承人,对他倾注了多少心力,又抱有多大的希望,结果他却说出终身不娶这样大逆不道的话。
大儿子这样,小儿子也这样,当年贺父遭受的打击实在不小,一夜头发白了大半不说,年轻时阴沉狠戾的性子也被磋磨掉了不少。
后来看贺云琛还是帮他把贺氏打理的很好,他也就渐渐不想那么多了,只是随着时间的推移,他们老一辈渐渐老了,孩子们也到了该成家的年纪,可他们膝下除了这三个不争气的孩子,却迟迟没有一个孙子。
宋离就是在这个时候出现在了他们贺家人的生活里。
宋离一直觉得,他之所以会这么快被贺家人所接受,绝大多数都要归功于他当时肚子里的孩子。
仔细想起来这事还觉得有些荒唐可笑,都二十一世纪的新社会了,这些所谓的豪门世家却还是被困在认肚子不认人的封建思想的牢笼里。
好在跟他们贺家人接触的这段时间,也能感觉得出他们的真诚,跟平时在八卦新闻里看到的那些嫁入豪门的女星比,他还是要自在舒坦多一百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