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古怪。
虞幸很少来酒吧这种地方,不太了解,他甚至开始想这难道是什么奇特的审美时尚?
“帅哥,一个人么?”没走几步,就有一个角落卡座里的红裙女人端着酒凑了上来,红裙女人朝他抛了个媚眼,意思不言而喻。
“抱歉,不是一个人。”虞幸礼貌地朝她点点头,用自己疏远正经的动作告诉她——他不是她撩的动的人。
红裙女人弯弯唇,没说什么,暧昧地看了他一眼就回去了。
虞幸盯着她的背影看了看,心中浮现出一个想法:这是个红衣厉鬼啊。
红衣厉鬼,可是中国鬼怪传说中非常可怕的鬼物,怨气十足,攻击性很强,多是自杀。
而在这座酒吧里,红衣鬼好像并不那么具有攻击欲望。
心中记下了这一点,虞幸继续顺着眼中的血色箭头走。
通往更衣室的路很单一,不一会儿,他就看见了几个同样在往这边走的,穿着较为日常的人。
几人互相打了个照面,心照不宣。
推演者们大概是这里打扮最格格不入的人了。
想了想,他原地等了会儿,果然看见了绷着脸的赵一酒。
虞幸一见他就有点想笑,赵一酒那种冰冷气质在这里简直融入得浑然天成,把他扔鬼物堆里,别人肯定挑不出谁是活人。
赵一酒鼻梁上还架着一副眼镜,莫名文静不少,冲散了眉目间的锋利。
他望过去时,赵一酒似有所感地回望过来,然后加快脚步朝他走来。
虞幸戏谑道:“还行吗?有没有来过酒吧?”
“来过。”赵一酒惜字如金,冷冷回了一句。
居然来过……虞幸还以为赵一酒这种冰山性格不会来这种地方呢。
后面几句调戏的话没办法说了。
赵一酒顿了一秒,补了一句:“被赵谋拉着来的,很久以前。”
虞幸:“哦~”
更衣室似乎在酒吧最里面,门颇有些隐蔽,这地方没什么客人来,大概是整个酒吧最冷清之处了。
更衣室的门掩着,两人推门进入,还没来得及打量环境,就被一个穿着衬衫马甲的青年人叫住。
青年皮肤苍白,眉宇中满是不耐,看到他们的脸后,似乎硬生生把不耐压下去一些,尽量平缓语气道:“01,04,你们怎么磨蹭,就剩你们了,快点换衣服去。”
除了他们,其他六个推演者已经到了,并且似乎都刚刚换好衣服,两男四女,男的穿着西裤和西装的衬衫马甲,非常修身,女的上身穿着与男的一样,下身是黑色短裙和黑丝袜。
一个胆子大的男推演者笑道:“领班,你刚才对我可比这凶多了。”
领班青年瞪了他一眼:“你们能一样吗,他俩我一看就知道能卖出去很多昂贵酒水,你呢?”
其他推演者有的笑出声,有的一言难尽。
虞幸听在耳朵里,知道了一件事——这儿的鬼物客人也是看脸的。
他趁机打量了一遍四周,这个更衣室有两个拉着帘子的换衣间,大部分空间都被布置成了休息室的模样,靠墙的地方有一排椅子,还有妆镜台。
“你们的衣服放在换衣间里了,上面有编号,快换好,我有很多规矩要跟你们说。”领班一指帘子后,虞幸点点头,和面无表情的赵一酒分别进了一个换衣间。
换衣间里放着一叠衣服,上面有一张纸,写着“01”。
虞幸把衬衫马甲以及西裤换好,又穿上放在衣服旁边的黑皮鞋,对着面前的镜子照了两下,不得不承认领班对他能卖出很多酒水的判断是正确的。
他出来后不久,赵一酒也掀开帘子,没有摘眼镜。
两人学着其他推演者的样子站成一排,在虞幸左手边的是一个大概二十五岁,身高一米七五的男人,表情丧丧的,看起来没什么精神。
而出言活跃气氛的男人则大约二十出头,浑身透着年轻人的活力,颇有种头铁的气质。
再往左边去就是四个女孩子了,年龄有大有小,最成熟的看上去已经三十多岁,充满了御姐范儿。
“很好,还有六分钟,我说一下注意事项。”领班老神在在地背着手踱了两步,“首先呢我要声明一点,虽然你们是临时工,但也得认真工作,完不成业绩的话……”
“咳咳,要不然酒吧原本的服务生组团出去玩结果被驱鬼的抓走了,我才不会招你们这群活人呢!”领班说起这事似乎有点来气,连带着看向他们的目光都不太友好了。
“什么?什么叫被驱鬼的抓走了,什么叫我们这群活人?”有个看起来经验不足的马尾女孩紧张地问道。
客人们太像活人,除了体质特殊的虞幸,暂时没有人看出那些都是鬼,充其量只觉得酒吧里很冷罢了。
“听不懂吗?整座酒吧就你们八个活着的,你们只是我实在没得选的情况下招进来顶一天班的临时工!”
领班面露威胁:“所以,你们别露出马脚,让客人知道你们是人,我可是要受罚的,我想,你们也不希望被认出来,然后被一群兴奋的厉鬼折磨吧?”
“有什么行为是会被认出来的?”三十多岁的女人开口问道。
“还算机灵。我告诉你们,一会儿工作千万别笑,也不准哭,我们这儿的鬼服务生都是不会哭和笑的,一旦被客人看到这两个表情……恭喜你,你已经死了。”
不能哭也不能笑……虞幸庆幸刚才拒绝红衣女人时没有露出微笑,不然以服务生的身份再遇见她,那可就直接凉凉。
领班摆摆手:“好了,你们就按照传统,双人组队完成接下来的工作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