卡洛斯道:“说不定,它现在就和你一起看着监视器,甚至想凑近你,听你耳麦里的人在说些什么。”
这话听着跟鬼故事似的。
岸上的诗酒背后毛毛的,她也知道事情的严重性,在未确认自己安全的情况下,她选择停止这么不加掩饰的交流,以免被混在她身边的鬼物发现。
但是卡洛斯的声音很具有诱导性,魔术师说话就是能很轻易让人相信,诗酒还是下意识的转了转头。
这么一转,就差点碰上了耳朵贴近她的耳机,没来得及后退的威尔。
威尔的手抬起来,在诗酒脖颈旁边,拇指和食指张开,维持着一个随时可以掐住她脖子的姿势。
诗酒:“……”
诗酒感觉从事佣兵这么多年,她第一次细思极恐,体验到浑身僵硬的冰冷感受。
她露出一个毫无破绽的笑:“威尔,你在干什么?贴老娘这么近,还老娘差点亲上去。”
威尔回头看了看聚集在一起,关注着显示器的盗墓世家三个人,自以为自然地收回了手,回以诗酒一个浅淡的笑容:“没事,就是一直在旁边听你说眼镜死了,张叔和尤妮卡失踪,我也想听听具体情况。”
诗酒摇摇头:“事情还不太清楚,等他们理顺了,我会告诉你们的。”
威尔嗯了一声,直起身,绕到了盗墓世家三人身后。
诗酒冷汗流了下来,她装作若无其事地收回注意力,就听卡洛斯道:“威尔?他没对你怎么样吧。”
诗酒用气音道:“如果我没看错,他刚才已经悄无声息偷听了很久,要不是我回头及时,他就会掐死我。”
卡洛斯:“……”嘶,真是可怕。
凉意贯穿全身,他把诗酒的话转达给另外三人,林和李爷也不受控制地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卡洛斯叮嘱:“你千万小心,别让任何人落单和威尔独处。”
诗酒的回答变得惜字如金,似乎在害怕被威尔听到不该听的:“知道。”
“岸上的鬼是威尔。”虞幸手指摸着下巴,多了这么一条信息后,疑问跟着到来:“是威尔的话,他为什么要暴露威尔杀了威尔这种线索?还是说,和眼镜一样,他在占卜的时候还是活人……”
现在却成了鬼。
瞬间,灵光乍现。
太多纷杂线索汇聚在一起,虞幸从中找出了一条可以串联起一切的线。
“我有一个设想。”他抬头,稍稍往前走了两步,“或许有点惊世骇俗,但这是现在想到的唯一一条通路。”
李爷嗤笑一声,像是在自嘲:“年轻人,说吧,我们这种老家伙也不是跟不上时代的人,相反,我见过的事太多了,这世界上本就有很多常人难以想象的事发生,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一竿子否定的。”
“那好,我就说了。”虞幸声音微沉道,“会不会是……从某个时间节点开始,我们所有人,都不在同一条时间线上了?”
“先把三个摄像头给李爷、眼镜和阿什的时间线作为最初的时间线,卡洛斯戴摄像头或许就是第二个时间线发生的事,张叔戴摄像头可能是第三个时间线的事,而我连麦都没带,很可能是——第五第六第七的时间线的事情。”
其他三人,包括麦里的诗酒都觉得这番话难以理解。
虞幸换了个说法:“又比如,假设在某一个时间线里,眼镜在下水试探廊道的时候溺死了,我们其他人认为这里无法进入,离开了活尾巴湖,只留下眼镜在水中变成了水鬼。后来,时间重置,眼镜在某一次下水时成功踏上墓宫,我们一行人来到墓宫入口,这个时候,我被第一次时间线中死在湖里的眼镜男抓住,我刺中了他。”
这个说法就浅显多了,但其中透出的信息量太大,震得几人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因为这太不符合常识了。
虞幸没有感觉自己的想法哪里不对,相反,他越说语气越笃定:“进入墓宫之后,我们其实都不是一个时间线的,而是各个时间线里的我们汇合了。比如说我——我没有麦,一定不是最开始的那个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