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斯遥哄人哄了好几天,外出时看到橱窗里一条大红色的羊绒围巾很好看,正好天气也凉了,他买下来送给叶阳,叶阳这才高兴点儿。
陆斯遥没谈过恋爱,经常不知道该怎么做。他只能加倍对叶阳好,不停的送他礼物,一次他们一起逛街,叶阳只是多看了一眼展厅里的留声机,陆斯遥第二天就把它买了回去。
但偶尔也有失误,陆斯遥在叶阳打热水的时候从后面抱他,把叶阳吓了一跳,害他烫伤了手。陆斯遥又内疚又心疼,特别自责,几乎什么都不让叶阳碰。
他们在一起的第一个圣诞节,那天刚好是陆斯遥的生日。叶阳听陆斯遥说从没过过生日,准备了很久的礼物,陪了他一整天。
室友们都出去玩了,陆斯遥和叶阳回到宿舍,只点了一盏床头上的小台灯,两个血气方刚的男孩儿难免有失分寸。门突然被推开的时候,陆斯遥正按着叶阳的手腕吻他。
陆斯遥长得漂亮,穿的也比一般男生好看,他的头发不算太长,但他总爱扎着小辫子。一些平时不会有人在意的打扮,这个时候成为了罪过。陆斯遥按着叶阳的姿势显得很强硬,叶阳的室友以为陆斯遥在欺负他。
叶阳当时就吓傻了,没敢说话。
被老师带走前,陆斯遥偷偷捏了捏叶阳的手心,那意思仿佛在说“别怕,一切都有我”。
他已经做好了抗下一切的准备,他告诉老师,是他追求的叶阳,是他在欺负叶阳,都是他的错。
陆斯遥说的笃定,因为他知道以叶阳的性格一定也会替他担着,他希望叶阳不要这么傻,最好是一直沉默下去,什么都不要说。
可他没想到,最后会看到一份完全相反的“口供”。叶阳不仅交待了事情的全部,还颠倒了整个过程。
“强迫”、“猥亵”这样的字眼让陆斯遥觉得陌生,他突然不认识叶阳了。
从事情发生到结束,陆斯遥都没和叶阳再见过面,当时这件事闹得很大,同性恋又是猥亵,校方对陆斯遥的处理很迅速,很快就让他退了学。
为了保护受害人的隐私,校方建议叶阳休学一年,等风波平息后再回到学校。
陆斯遥很想再见叶阳一面,想当面问问他为什么要那样说,他可以替叶阳担着,把所有的过错都揽到自己身上,但叶阳不能把他当傻子。
很可惜,叶阳休学后断了音讯,那场荒唐是他们的最后一面。
“其实后来我想想,就算叶阳什么都不说,结果也不会有什么改变。”陆斯遥低头玩着魔方,“只是有点不平,自己承认和别人扣锅的感觉还是不一样。”
感觉当然不一样,在陆斯遥决定为叶阳付出所有的时候就没考虑过自己,而叶阳恰恰是只想到了自己,名声、前途,所以没犹豫一把火烧掉了这段感情。
“怎么拼啊这个?”陆斯遥举着魔方给梁逍看,“教教我。”
梁逍站起来,绕到陆斯遥背后,握着他的手:“先拼一面吧,想拼哪个颜色?”
“唔……”陆斯遥看了看,“橙色。”
梁逍下巴搭在陆斯遥肩上:“三阶魔方很简单的,先拼个十字,把中间点确定下来就不要动了。”
梁逍的手指很长,指甲修剪得很整齐,他拼得很慢,说话也很慢:“看到这个角了吗,把它转下来。”
他一边拼,陆斯遥一边说:“后来我入行做了化妆师,偶尔在活动上能碰见叶阳,次数不多,他可能是内疚,所以总来讨我一个谅解。”
一面拼成,梁逍见陆斯遥还有话要说的样子,便没放手,接着往下拼。
陆斯遥说:“他不会给我打电话,发过几次短信,内容也是千篇一律,我觉得没意思所以没回过。这是第一次他主动打电话来,第一次就被你接到了,以叶阳的性格,可能再也不敢找我了,或许以后见到你也会心虚。”
梁逍低下头,轻轻在陆斯遥肩膀上咬了一口:“当着我面显摆你很了解你的前男友吗?”
“不太了解。”陆斯遥笑着说,“都是推测。”
如果真的了解也不至于弄到退学的地步,陆斯遥长长舒了口气:“我就是想说,如果有一天你累了、怕了、不爱了,想结束这段关系,直接告诉我就好。我愿意做你的地下情人,只要你不伤我心。”
最后一角拼成,梁逍仍没有放手。他斜斜挂在陆斯遥身上,歪着脑袋从侧面瞧他:“所以咱俩是情人关系?”
陆斯遥把魔方拿一边去:“我就是那个意思,你不要咬文嚼字。”
“什么意思啊,我不懂。”梁逍的口吻天真无邪,“我刚弯,不太明白gay的套路,是不是都喜欢做情人啊,玩两天就散的那种。”
“说了我没玩。”陆斯遥皱起眉,“你也不是什么情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