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行春每次出去都会给安圆摘一点都柿回来,现在山上已经很少了,后来越摘越少,回家之后就给他洗干净,给安圆端一碗,给奶奶端一碗,安圆吃过晚饭之后捧着小碗一颗一颗的吃。
兴许是这次红蚂蚁太厉害了,安圆晚上自己擦过药之后还是很痒,沈行春听安圆一直挠腿,拉了灯绳看了看,最后又把爷爷叫了起来,爷爷又给安圆拿了新的药膏。
沈行春拖着安圆的脚给他擦药,“痒怎么不跟我说,前两次去的时候是不是也被咬了?”
“前两次不严重,用之前的药膏就好了,可能是这回的红蚂蚁太厉害了,有点痒还有点疼。”
“疼怎么不叫我?”
“也不是太疼。”
沈行春没说别的,给安圆擦完药,又看了看他之前被烫的左腿,爷爷给安圆开过新的烫伤药,没留疤,还跟以前一样白。
他放下安圆的睡裤,又在他脸蛋上捏了捏,“睡觉吧。”
安圆点点头,爬到自己那边的褥子上躺好,他们俩的褥子铺的很远,一个在这头,一个在那头,但安圆每天早上还是在沈行春旁边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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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别别扭扭的状态一直持续到了开学,奶奶在镇上装了电话,家里也装了一部,较以前方便了很多。
沈行春高三的时间调整了很多,两周才放一次假,晚上晚自习也延长了一个小时。
安圆每天早上除了跟沈行春一起上学之外没再去找他,中午也不去高中食堂吃饭了,晚上也没再等过沈行春。
一开始沈行春中午吃饭的时候还去叫过安圆几次,后来他自己中午的时间也不多了,跑到食堂匆匆吃两口,又匆匆跑回教室,后来也不去叫安圆了。
安圆现在跟耿白一起吃中饭,晚上放学一起回去。
耿白已经知道了安圆的事,安圆没人能说,只能跟耿白说。
“小圆子,好好吃饭,白哥也只能陪你吃两年的食堂,高中我就不上了。”
“白哥你为什么不上高中啊。”安圆有点惊讶。
耿白饭量很小,每次打了菜都会往安圆碗里夹不少,他给安圆夹了一个小鸡腿才说:“我的成绩你也知道,我在班里年纪最大,成绩还最差,我小时候成绩也不好,就不是读书那块料,我初中毕业之后准备去北京上艺校了。”
“那你爸妈同意吗?”
“同意。”
“那峰哥知道吗?”
“就是他给我安排的,艺校他在北京都给我看好了,我妈以前是音乐老师,我从小就跟她学,各种乐器都会一点,其实我自己也挺喜欢的。”
“自己喜欢就好,”安圆说,“白哥你爸妈知道你跟峰哥的关系吗?”
“知道,暑假的时候我带峰哥回家吃饭,我跟我爸妈说是同学,但其实他们知道,不过没再说什么,他们现在对我的要求很低,活着就行,我肯定好好活着啊,身体不好慢慢养着呗,养着养着就好了。”
耿白说完笑了,“这是峰哥的原话,他说在他身边他才放心,我也不想他两头跑,从北京回来的火车要两天一夜。”
安圆在心里也默默的算了算时间,以后春哥去北京上学了,他们见面的机会或许真的就很少很少了。
沈行春晚上十点多才到家,安圆之前不等他,早早的做完作业进屋睡觉,每天听到院子里的铁门响,翻个身趴在炕沿上仔细听着外面的动静,等到沈行春开了屋门他又匆匆闭眼躺好。
今天他没睡,一直等到沈行春回来。
夏天短,秋天也短,天气冷得很快,进了十月就下了霜,晚上的气温已经到了零下,天气预报说要下雪了,他们都换上了厚衣服,屋里也生了火炉。
“小圆儿还没睡啊,今晚上作业多吗?”沈行春推门进来之后就把外套脱了。
安圆顺手接过他的外套搭在椅背上,他发现沈行春瘦了,以前的衣服穿在身上,腰线那里显得有点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