况穆忽然开口问况进山:“如果有一天我要死了,你是不是也会像这样的榨干我身上的每一滴价值,然后面无表情的等待我死亡的那一刻?”
况穆的声音很哑很哑,几乎已经哑到说不出来什么话了,可是他依旧在望着况进山,等待着况进山的回答。
况进山比况穆要高一些,他垂下眼眸也望着况穆。
况穆的眼睛很红很红,眼白处布满了红血丝,但是眼里却没有一点点的眼泪,只是干干的望着他。
况进山松开了按着况穆的手,没有说话。
“刚刚严敏慧死的时候医生告诉你要节哀,你哀过吗?还是说你早就等着这一刻,等的都有些不耐烦了,现在那些钱都是你的,你心里开心吗?”
“况穆,注意你的言辞。”
周围还有医护人员在旁边,况进山脸色阴沉的看着况穆,沉着声音说。
况穆便仰着脸看着况进山的眼睛,他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想要从况进山的眼睛里,看出来一些情绪。
悲伤、痛苦、失落、难过.......
可这些全部都没有。
况穆看了很久很久,发现全部都没有......
况进山与严敏慧夫妻六年,严敏慧为了他抛夫弃子,死的时候连钱都给他了,到最后还是落到了一个什么都没有。
况穆看着看着忽然觉得浑身冷的厉害,他向后退了两步,望着况进山冷笑了一声,转过身走了。
当天,严敏慧去世的消息就被况进山给放了出去。
严敏慧在商界也是有头有脸的人物,这个消息一放出去,医院里的二十二楼就挤满了闻讯而来的记者。
原则上医院不允许记者进入,但是或许是况进山有意而为之,特意将这个消息放大化。
那些记者们就像是闻讯而来的蜜蜂,在医院里吵得厉害。
况穆依旧被况进山关在那间病房里,等待严敏慧的葬礼。
现在已经是第二天的早上了,病房的窗帘被拉的严丝合缝,房间里昏暗的就像是夜晚一样,只有房间正中间的那个电视在不停的闪烁着。
况穆盘着腿坐在病床上,面无表情的看着电视上播放的内容。
电视上的彩光一闪闪的映在他的脸上。
“据悉,今日况氏集团的董事严敏慧在凌晨时因故病逝,享年44岁,严女士不仅是况氏集团的董事,福熙集团的董事长,也是况氏集团总裁况进山先生的妻子......”
“我们的记者了解到,严女士是因为车祸去世,在医院里抢救了两天两夜,最终不治身亡.......”
“严女士曾是季氏集团季明义的前妻........”
啪!
况穆抬起手将电视给关上了,房间里的最后一丝灯光也暗了下来。
况穆拿着遥控器的手缓缓的垂在了床上,他环顾了一圈四周,居然不知道自己现在该做什么了。
与之前不同的是,严敏慧没有去世之前,况穆急于想要与外界取得联系,可是严敏慧去世后,况穆觉得一切都无所谓了。
况进山那么急着把这件事昭告全世界,季宵焕早就知道这个消息了。
况穆这样想着感觉累极了,他蜷缩着手脚躺进了被子里,可是走廊外面记者的声音依旧吵的厉害。
严敏慧的葬礼和追悼会安排在了三天后,是在一个很大的礼堂里举行。
况进山找了很专业的人来处理这件事情,他们给严敏慧的仪容做打理,将她化的就像是生前一样的漂亮,然后将她放置在礼堂前一个漂亮的玻璃棺里。
礼堂里被布置成了黑白色,从远处看一片庄严与肃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