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清越心情颇逾越的晃着小腿,给头发稍微长长了一点的戚桀同学戴上了有兔子耳朵的发卡,然后说起了让戚桀很是无奈的事情,从他知道戚桀有那些坏脾气到戚桀有那些重口味的喜好,到戚桀未来的家。

“牛奶泡面?那是什么恶心的东西?”

祁清越笑道:“那是你最喜欢的黑暗料理。”

“我不喜欢。”戚桀同学垂下眼睫,小扇子一样的睫毛扑扇着月光,掩盖着和夜色相得益彰的眸色。

“可是未来你很喜欢啊,怎么劝都劝不听,你要不要尝试一下?医生说你已经可以吃正常食物了。”祁清越随口一说,没想过要亲自做。

但是这几天已经和祁清越相当熟悉的戚桀却缓慢的点点头说:“好啊,如果你给我做。”

“诶?不要吧,我很忙。”脸上有着刀疤的秀气男人眼睛很好看,黝黑的眸子里倒影着整个星河。

戚桀白了祁清越一眼,说:“你之前可不是这么说的。”

祁清越愣了愣,挠了挠头发,说:“那我之前是怎么说的?我忘了。”

“你说你是来自未来的我媳妇儿,专门回来拯救我的,所以你不是应该一天二十四小时陪着我吗?还能有什么事儿?”一听戚桀这口气就是明显的不相信祁清越的来历,但是质问的语气却是认真的。

“啊哈哈,是哦,我都忘记我是回来拯救你的了,我的戚宝宝。”祁清越调戏的正高兴,伸手去捏少年的下巴,少年反手就擒住祁清越的手腕,捏的很稳,深深的看着祁清越。

男人一脸虔诚,没有任何的坏心思,他说的其实都是真的啊。

戚桀看不见假意,看不见阴谋诡计,看不见他想看探究却其实不想看见的一些东西,最终慢慢松开捏着男人手腕的手,说:“你眼里有东西。”

——不会是眼屎吧?!妈呀,我好不容易这么深情一把。

祁清越方才被看的心动,在夜色与小公园圆形的路灯中,被昏黄的灯光照耀的脸颊微红,眼睛都像是蒙上了一层似真似幻的薄雾,迷迷茫茫的叫人看不清切,又深陷其中。

戚桀看了许久,才说了上面那句话,把祁清越闹了个真正的大红脸,连忙擦自己的眼角,一边尴尬着一边站起来说:“不和你说了,我回去了。”

“这么快就又走了?”戚桀淡淡的问。

祁清越方才还感觉自己压制住了戚桀同学,不管是言语间的调戏还是眼神,都肯定会让戚桀同学脸红的,可是却自己闹了个笑话,当然是今天先回去,等明天忘记了自己今天的尴尬后再过来和戚桀同学互撩。

戚桀放在轮椅上的手微微紧了一下,看着男人离开的背影,忽然说:“不送我回去吗?”

祁清越才不嘞,头也不回的对着摆手,说:“你太难伺候了,我明儿再来。”

戚桀不知为何皱了皱眉头,他今天一天胸口开刀做手术的地方就一直很不舒服,可是祁清越来了,他便什么都暂且放下,和这个突然冒出来的奇怪男人谈天说笑。

理智上,戚桀明白这个人不可能是来自未来的他老婆。

可感情上,戚桀却舍不得否定。

他从未有过这样的感觉,感觉被一个人的欢喜包裹在其中,自己的一举一动都备受关注,自己说什么,那人便记得什么,自己只要有一点儿低落,那人就瞬间冒出来,盯着那虽然有个刀疤却很柔和温柔的模样小心翼翼的逗他笑。

那人眼里不是有什么奇怪的东西,而是满满都是自己。

他心脏鼓动的厉害,他清楚的认识到自己在被喜欢着。

浓烈的感情是比任何尔虞我诈都要让他心绪不宁的存在,而他呢?

戚桀只是觉得自己很讨厌那个男人离开自己头也不回的样子,明明这样喜欢他不是吗?是痴汉或者其他什么鬼都无所谓的,起码得回头看看他,这么干脆的就走,实在让人心情瞬间低到谷底。

要是祁清越知道他的戚桀同学如今想着什么乱七八糟的,一定要吐槽了:

怎么地?还要上演十八里相送还是咋地?不想要我走就直说啊,害羞什么?

戚桀目送某人离开后,没有直接回到病房。

他从前很少思考感情方面的问题,现在却一见那个连名字都不告诉自己的男人就像是见到了太阳,内心的阴暗潮湿瞬间消失,长出一朵朵艳丽的花来。

那些花自是没有名字的,上面却滴答着无数的晨露,沉甸甸的挂在花瓣上,挤入花蕊中,滑过枝干和叶子,无孔不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