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他站在凄冷寒风里,看着走得歪七突八的不规则多边形,喉咙使用过度微微发疼,心里只有一个沧桑的念头——

……你们以前不是这样的。

————

“所以爱会消失的对吗?”

艺术楼上。

阮景轻轻吸了吸被冻得发红的鼻子,因为睡眠不足,哈欠连天,眼睛氤氲起水雾,看上去有些可怜。

他又戳了戳冻成一个硬团的颜料,生出一股只有美术生才能体会的心疼和哀愁。

瞧瞧这待你如初恋虐我千百遍的艺术之路。

身边的战友甚至连颜料都挤不出来,无助地瞟了一眼阮景的库存:“给我挖一点吧兄弟。”

这句话让阮景习惯性地一阵肉疼:“只能挖一点啊。”

对方理解这种“给你十块钱没问题,挖你一点颜料那得好好考虑”的心态,然而这位仁兄把画笔都快摁弯,都没能挖走一点。

两人同时陷入沉默。

老许从画室门口走过,探头一看,也哆哆嗦嗦赶人:“得了别画了,下去玩儿吧,你没报项目吗?”

阮景最近忙于训练,美术课这边的作业还没完成,于是趁着没项目来画两笔,谁知天不遂人愿。

战友一丢画笔,彻底放弃了:“我女朋友的项目快开始了,我去给她加油。”

说完匆匆撤了。

阮景搓了搓手,心想女朋友了不起吗,自己翻了翻项目时间表,也是时候去找秦西诀了。

开幕式一结束,就进入了个人项目阶段。

阮景最近的项目在下午,也不着急,于是打算去看秦西诀的短跑比赛。

他路过班级茶水站,看到沈婳正把一包葡萄糖撕开准备好。

阮景一瞟眼看到桌上有个熟悉的杯子,是秦西诀常用的,忽然转了个方向走过去,伸手一摸,是冷的。

他和沈婳要了一小袋葡萄糖,把秦西诀的水换成稍烫的水兑葡萄糖,用手测了测温度,想着等人喝时温度应该正好。

沈婳在一旁清了清嗓,非常刻意做作,阮景知道她想调侃什么,偏不接话,然后转身拎着水杯,在沈婳起哄的笑声里淡定走了,挥了挥手以示告别。

天真的太冷了,衣服是穿得很厚了,裸露在外的肌肤不断受着如刀锋般掠过的风。田径场上受潮凝霜,一脚踩上去,那刺骨冰冷能穿透鞋底直触脚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