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经这件事一提醒,阮景发愁地看了一眼身边的秦西诀,那人正低头安静地看着请帖,也不知道是不是又在走神。

一想到秦西诀迟早也会和小哥一样,恋爱结婚。

他顿时连游戏也不想打了。

阮景沉溺在思绪里,秦西诀那边也安静了片刻,端起酒杯喝了一口,才下定决心般地开口叫了他。

“阮景。”

秦西诀很少这么正经地叫他的名字。

阮景一愣,不由应了声,看了过去。

秦西诀坐得背脊微微打直,浮动的光影里,面上神色辨别不清,只能看到蕴着认真和莫名郑重的双眼,整个人无端透出些掩藏不住的紧张。

阮景被感染得不由也直起身子,心想气氛怎么忽然严肃了:“啊,对,你说要和我说什么来着?”

秦西诀看着他:“你对未来有什么打算吗?”

阮景眨眨眼,原来是聊人生规划吗?

少年人在插科打诨之间总会不着边际地幻想,每回满嘴跑火车描述的未来形状总是不尽相同,可见少年贪恋的东西太多,缤纷的世界总有很多东西难做取舍。

但问题出自秦西诀之口,阮景认为这是该认真对待的问题。

他顺着想一直画画的念头往下想,加之对行业情况的了解,诸般考量纷杂涌来,一时之间没办法立马给出确切描述。

但他热爱画画,无可置疑。这件事给他带来的乐趣已经超过很多东西了。

他觉得自己很幸运。

只是不会拥有像小哥那样的幸运了。

对人的感情不会像对绘画一样,付出就能看到回报。

他与自己喜欢的人没可能,指不定得和画画相伴一生了。

这么一想,对郁结所在只字不提,只是言语之间带上点叹息:“会一直画画吧,不过我们这行……无论往哪个方向都挺累的。除此之外,时间久了,一堆职业病就来了。”

他就往椅背一靠的姿势又想了一下,感慨道:“而且怎么说呢,也许每个美术生都想初心不改地画画,但后来会发现,很多事情身不由己……我也不知道能走多远。”

想得远而深了,又觉得未来尽是未知与迷茫,在社会上,付出与回报很多时候都是失衡的,不由觉得挺伤脑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