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问答应完,转头以沈文华的名义去联系展方,拿画家经纪人的联系方式。
两周后,那两幅画到了沈文华手里。
沈和微回家时,他刚看完,正在叫人再包起来,照他的意思重新装裱。
沈和微对这些本不感兴趣,但余光扫到那画的一角,走过去看了眼,沈文华道:“喜欢?送你。”
沈和微道:“假的不要。”
沈文华笑了:“怪事,你买不到,我的就是假货?”
沈和微在旁边柜子上抽了张纸巾,俯身写了个地址,递给正在重新包装的人:“弄好送到这儿。”
装裱没用几天,送到家之前,秘书问他挂哪儿,沈和微撂了手里的事,自己回家,里外打量,最后放在了卧室的床头柜上。
秘书走了,他一个人坐在床边,看那幅画。
看了五分钟,只觉得颜色真多。
他拿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又要发朋友圈,但想起之前陆晚星的团队对他避之不及,生恐他的品味拉低了陆晚星的档次的样子,最后还是没发。
前阵子沈文华笑话他,沈和微也不觉得丢人。
陆晚星出息了,没有真的待在海城东郊那间出租屋里没声没息地死掉,但他每次想起那种可能性,都被惊得浑身冷汗。
他轻轻摩挲着陆晚星的头像,点开对话框,最新的消息是他发给陆晚星的照片。
上周有个财经期刊采访他,今天下午,秘书给他送来了样稿和当时专门做了造型拍的照片,沈和微翻拍一张,发给陆晚星,提醒陆晚星别被没他长得帅的愣头青大学生迷倒。
又看时间没有很晚,沈和微习惯性拨出号码,等待的提示音只响了两声,就接通了。
陆晚星没有沉默,问他:“干什么?”
语塞的是沈和微。
他像被人点了哑穴,催着自己说点什么说点什么,但就是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好在陆晚星没急着挂电话,在沉默的白噪音里,沈和微福至心灵,突然问了一句:“你,你在海城,对不对?”
良久,陆晚星“嗯”了一声。
没再说两句话,沈和微就急匆匆出门,在电梯门口折返三次,一次换鞋,一次拿车钥匙,一次贴信息素隔离贴。
电梯门打开,外卖小哥把他又往上带了两层,沈和微出了电梯,三步并作两步,走消防通道。
六点以后,住院部就只出不进,不再接待除了登记过的陪护以外的访客,陆晚星在住院部楼下的花坛边等他。
秋初的夜晚,树叶和杂草的茎干上已经开始凝结露水,吹来的风带着点点凉意。
陆晚星在卫衣里面加了件薄毛衫,露出一点衣角,沈和微的手先于意识伸出去,很快又收回来,隔着几步远的距离叫他:“陆晚星。”
陆晚星转过身,边说:“我以为你从那边过来。”
“一直在找地方停车。”沈和微的语气有些僵硬,“穿这么少。”
陆晚星说:“不少。”
他见沈和微不说话了,又站着不动,自己走了两步,变成正常的谈话距离,接着就被沈和微扯进了怀里。
力道大,陆晚星几乎是被摔到他胸膛,脸撞得生疼,摁在身后的手像铁牢,叫他分毫动弹不得。
住院部楼下除了一个低矮的花坛,其余就是一大片空地,人来人往的,他们两个人紧紧抱着,而且沈和微脸色不算好看,紧绷得叫人奇怪,难免引来注意。
陆晚星挣了两下,沈和微不肯松手,陆晚星的手搭在沈和微的手腕上,摸到他抵着皮肤的腕骨,和冰凉的手表,跟他凶巴巴站着给人的感觉一样,冷硬,怪吓人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