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7章

归隐乡野 北冥魑 3021 字 1个月前

何凌笑着拍了拍他的身体,赞了句好马,便踩着它弯曲的前腿跨坐上去,轻轻夹了下马腹,怀着身孕,不能让它跑的太快。

沐琰踏了踏蹄子,缓步开始前行,他揪住手下的鬓毛来稳住身形,总算没有那般迷茫了,身边有了陪伴,就会坚强许多。

一人一骑在风雪中行进了很久,直到暗沉的天空中泛起了鱼肚白,飘落的雪花较之先前要小了许多,何凌打了个哈欠,抬手揉揉困倦的眼睛。

便是寻常人一夜未睡也会犯困,更别说是需要诸多睡眠的孕夫了,他矮下身体趴伏在沐琰的背上,想缓一缓自己混沌的脑袋,这样紧贴着它,让冷的木然的身体回暖很多,伸手抱住它的脖子,在轻微的晃动中,意识竟有些飘远。

就在这个时候,沐琰停下了脚步发出一声嘶鸣,惊醒了快要陷入沉眠的何凌,他直起身体,猛的打了个寒颤,不禁在心中庆幸,还好没有睡过去,在这样的天气里,简直是要命的事。

他拍了拍又帮自己一次的沐琰,抬头便看见一个小木屋,看着有些简陋,但确实能避避风雪,他下马走过去,小心地推开虚掩着的门,里面空荡荡的没有人,只搭了个简单的灶台,铺着几张兽皮,角落里还堆了些木柴,其他的就没什么了,应该是山里猎户暂时落脚的地方。

屋子里的地方不大,但还能容得下沐琰进来,他松了口气,若是只能将其放在外面,他怎么能忍心。

何凌用干柴点了火,等屋中暖起来后,就将身体蜷缩在兽皮上,有了种活过来的感觉,他缓缓的合上眼睛,在睡着之前心中想着,但愿能早些与相公重逢。

整整过去了一个晚上,他们都没有找到任何的踪迹,那般大的风雪,有什么痕迹也都会在片刻被掩盖掉。

祁越面无表情地坐在凳子上,心中暴虐的情绪在不停的翻腾,若是对方胆敢将他的小夫郎弄伤一星半点儿,他一定要让其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祁公子也不必担忧,他们即然将人绑了去,就不会伤其性命。”林玉雪看了看他难看脸色,倒了杯茶放在他跟前。

其实在得知对方被掳走后,她的心里是窃喜的,若是他死在那伙人手里,自己岂不是又有了机会,伤心那都是一时的,像祁越这般强大的男人,早晚会遗忘那些痛苦。

垂眸看了眼杯中的茶水,祁越没有动,只冷声道:“收起你脑子里那些不该有的想法,如果你还不想死的话。”

林玉雪的身体僵了僵,变了脸色没再吭声,一个小小的乡下哥儿,哪里来的福分就让这人满心满眼的惦记着,不肯分出一分一毫来给旁人。

沈居明叹了口气,心中越发的愧疚,师兄将人交到了他的手里,他却没把对方护住,若是兄夫郎有个好歹,他怕是一辈子都心中难安,“沐琰自那之后就也消失不见了,是不是当真追过去了?”

“十有八九。”只是追没追上便不得而知了,祁越闭了眼,抬手抚上额际,在那些人手里,即便不会有危险,也不会被细心照料,他怀着身孕,若是吃不好睡不好,身体必然要受影响。

都怪他,为何要从阿凌身边离去,拾柴这种小事让沈居明去不就好了,便是慢些又有何妨,起码自己能将人护的周全。

如今也不知他被带到了哪里去,不知道有没有害怕,不知道有没有在心中期盼自己快些去救他?光是想一想这些,他的心就如同被绞在一起般的疼。

“林姑娘,麻烦你离去一下可好?”沈居明看看他,侧头对林玉雪做了个请的手势。

说了这话,那定然就是有什么不愿意让她知道的事要商量,她咬了咬嘴唇,终是离了座位,上楼回房间去了。

见她的身影消失在楼梯上,沈居明才道:“师兄,派人来的必定是谷中的某一位,那么兄夫郎应该也会被带回去安置在附近,我们是不是该早些赶回去?”

对方既然将何凌绑了去,自然是有心让祁越莫要在即位谷主之事上插手,他想安安稳稳地把那个位置拿到手,就不会把筹码放得太远。

“与其在这边耽搁,我们不如加紧回谷,兴许路上还能发现那伙人的踪迹。”他们昨晚也不知对方带着人从哪个方向逃走的,无头苍蝇一样寻了一夜也是无果。

他说的这些祁越自然是想过了,只是他心中放不下,想早些将人寻回,放在身边才安心,只可惜昨夜的风雪未能让他如愿。

现今最好的方法便是如沈居明所说,一路追过去,若让他将那几人找到……他眯了眼睛,定要将其碎尸万段。

“云苏如何了?”祁越眸光一转,看向他。

提起对方,沈居明便黯了神色,心口一抽一抽的疼,“依旧未醒转……”

那一剑并未刺中他的心脏,只是也有些深,昨天流了不少血,若想完全康复,怕是要很长一段时间,他平常最是怕疼,怎么就那般傻冲了上来!

“你留在此处照料他吧,我一人赶回谷中去。”祁越知道,若是将其留在这儿交给别人照顾,他必定放心不下,反正解决那些事他一人便可,无需非得他跟着。

“这怎么行?”说到底,此番若不是他们非要前去寻找,师兄他们也不会跟着回来,那这些事也就不会发生,如今他又怎么能让对方一人去解决。

“居明。”祁越突然开口唤他,神情与以往有所不同,“若云苏醒过来看到的人不是你,他心中定然会难过。”

沈居明愣住,不知他这话是什么意思,“师兄,小苏不是这般软弱的人。”

祁越叹了口气,如今有了心爱之人他才明白,恋慕着一个人是怎么样的滋味,若那人始终不能回应自己,定然更加难熬,“这么多年了,他心悦于你之事,你便当真看不出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