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属下不敢 茶榷 2620 字 1个月前

随后,他不给两人插话的机会,直截了当地说道:“只因这匿名信,我要搜一搜开阳派,也还请徐掌门见谅。”

晁子轩的话看似在征求徐悯意见,其实只是知会徐悯一声,走个过场,晁子轩的语调里带着不容否决的铿锵,于是乎话音刚落,他一个手势,身后五十名陵皓阁弟子一拥而上,像是一阵忽如其来的金茶色激流。

为首的陵皓阁弟子出列,开始分配任务,很快,五十人分成十个队伍,分散到开阳派各地。

在这期间,众人的视线都被陵皓阁弟子所吸引,因此无人发觉,徐悯从广袖中伸出一只手,五指微动,悄然向白胡须长老做了一个手势。

白胡须长老见状,心领神会,胸口紧绷的弦这才敢松弛下来。

第81章

陵皓阁的弟子都走了个干净,只剩晁子轩一人立在原地,与徐悯面面相觑。

好在晁子轩做起笑面虎来也是得心应手,他很快就和徐悯自来熟地攀谈起来,晁子轩问什么,徐悯就规规矩矩地答什么,两人谈天说地,仿佛久别重逢的挚友。

倒显得另外两人,天权天枢两位掌门,有些格格不入。

于是蔚楚歌就踱步至书房外,然后招手让汴清予也过来。

在外面,不好驳了蔚楚歌的面子,汴清予是这样想的,于是他也跟着走出来。后脚才迈出木头门槛,汴清予忽觉自己可能上了对方的套,简直做到了言听计从。心底不免愤然,汴清予走得也似乎不情不愿,“何事?”

蔚楚歌笑道:“好事。”

汴清予轻嗤一声,“蔚掌门的好事,未必是我的好事。”

“送你个东西。”蔚楚歌忽而朝汴清予的方向逼近几步。

汴清予不习惯在外面和蔚楚歌接近,更何况书门大开,晁子轩和徐悯只要一转头,便可看到眼前光景,于是他慌忙推后半步。

蔚楚歌从玄色的刀袖中掏出一枚玉佩,形状并不规则,其上是仙鹤祥云的浮雕,寓意安然祥和,高雅脱俗,握在手中的羊脂玉是朦胧缃白色,宛如山尖积雪,月华凝脂,玉佩原本是透心的冰凉,只因沾染蔚楚歌的掌心的温度,才渐渐变得温和,不至于冷得烫人。

汴清予乌黑浓密的眼睫颤了颤,却没有接,他静默一会儿,才低声问道:“这种时候,你还有心情送东西?”

蔚楚歌奇道:“为何没有?”

汴清予答道:“匿名信真假难辨,开阳派掌门是否为真凶,也尚且存疑,魔教不知踪迹——”

蔚楚歌不想听汴清予长篇大论,出声打断对方的下文,“汴掌门不是早已安排好一切了吗?”

陡然间,汴清予被蔚楚歌的话噎住,那一瞬间他的脸色变得有些难看,以至于近乎失去血色,随即血色才渐渐蔓延回它本该存在的位置,汴清予的视线从玉佩上移开,飘到不知名的某一处,垂眸道:“原来蔚掌门还是喜欢血口喷人。”

“我以为,我并未说错。”蔚楚歌忽而大步向前,凑近汴清予的耳边,轻轻吹气,“想必汴掌门心里已经有了底,这次搜查,陵皓阁会不虚此行。”

汴清予却是手抵在蔚楚歌胸膛上,试图将他推开,“蔚掌门又开始胡言乱语了,这我怎么知道?”

感知到汴清予掌心使了几分力道,蔚楚歌也用相同的力道对抗回去,因此,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微微笑道:“我看汴掌门似乎是运筹帷幄,胸有成竹。”

“蔚楚歌!”汴清予没了耐心,“你天天猜来猜去,有事没事张口闭口都在套我的话,你烦不烦!”

蔚楚歌鲜少见到汴清予这样情绪外泄的样子,但是却比以往脸上无懈可击的虚无缥缈的假笑要真实鲜活地多,蔚楚歌似乎是心情很好,他低头朗声笑了下,而后捉住汴清予的手腕,对方的腕部白净如霜雪天色,体温相比自己稍低一些,清冽得沁人心脾,盈盈一握,仿佛不堪一击,对方的生死命运就把握在他的手里。

但他知道,汴清予只是看上去的不堪一击,或许对方手下早已的鲜血成河。

强势地不容拒绝地将仙鹤祥云的玉佩塞到对方掌心里,蔚楚歌态度诚恳道:“是我错了,赔礼,别和我吵了。”

汴清予无言,他盯住羊脂玉佩看了许久,才下定决心般收紧了张开的四指,将玉佩包裹在掌心里,玉佩得温度还未和手心的体温融为一体,蓦然见手背上浓烈的温热的触感,将他与外界的寒冷彻底隔绝。

蔚楚歌只是顺势握住了汴清予的手。

“你——你放开——”汴清予手腕微转,企图挣脱,他双颊不知是因为羞恼还是因为寒风,染上薄薄一层血色,“这是在外面——”

见汴清予第一反应是排斥,蔚楚歌心中微恼,反倒将他握得更加牢,好像抓紧了对方就再也不会逃走,不会若即若离,不会总是无影踪,他先是眯眼,而后凝望汴清予的双眸,平日里调侃的语调被郑重和认真取代,他忽然沉声说道:“汴清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