重生于剑阁,长于剑阁,他无师自通地学会了感恩与珍惜。
剑阁从此成了他的根,剑阁里的人从此成了他要终生守护的人。
就这么时梦时醒地缠绵病榻数日,一日清晨,忽听山下有人声喧嚣,似乎有许多人在争执不休,过不一会儿,殷霓步履匆匆地推门而入。
“师姐,外面怎么了?”沈墟问。
“没事,是……是常洵他们又在切磋新练的剑招呢。”殷霓吞吞吐吐的,一听就是在遮掩什么。
沈墟皱起眉头:“他们近日学什么新招了?”
“学……学什么招来着……”殷霓平时学剑就是个稀松二五眼,此时临时抱佛脚,大挠其头,灵光一闪,“啊,对了,是那招繁英落!这招的窍门太难学了,所以常洵他们格外……”
“师姐。”沈墟打断他,“繁英落是常师兄的看家本领,前年就学会了的。”
殷霓:“……”
不行,不能就这么露馅了,还能再挽救一下。
“啊,原是我眼神不好瞧错了,不是在切磋新招啊。”殷霓使出猛虎撒娇的绝学,粗声粗气嘤了一声,转而道,“常言道,温故而知新,没错,常洵他们这是在温故知新呢!”
“师姐。”沈墟又唤她。
“又咋了?”殷霓现在一听沈墟叫师姐就头皮发麻。
“我方才骗你的。”沈墟淡淡道,“我们确实还没学繁英落,师父说这招学不学得会全看个人机缘,万勿操之过急。”
殷霓:“……”
算了不挽救了,躺平吧。
沈墟:“师姐……”
“哎呀别叫我啦!”殷霓索性一咬牙一闭眼,抬手堵住耳朵,“师父说了,让我看住你,别让你掺和进来,这都是为了你好!”
说完把眼睛睁开一条缝儿。
沈墟果然不再吭声了,抿起唇,垂首坐在床头,苍白手指抓着靛蓝薄被,把被子抓出一道道褶。须臾,又似乎压抑不住般咳嗽几声,显得脸色愈白,柔弱憔悴。
夭寿啦,这小子又在装可怜了!
殷霓要疯了,心都要碎了。
“行了行了,我说,我说还不行么?你这伤口还没愈合呢,坐起来干什么,快快躺下。”她兵败如山倒,咬咬嘴唇,交代时尽量粉饰太平,“唉,外头也没啥要紧事,就是来了几个拎不清的浑人在胡闹罢了,师父自是搞得定的,别担心。”
“那些人寻的什么由头?”沈墟追问。
殷霓眨眼:“由头?”
沈墟:“他们总不能平白无故就闹上剑阁。”
殷霓愁眉苦脸,临时她上哪儿去编个由头出来呢。
正绞尽脑汁,沈墟变了脸色:“他们定是为了那日在清净崖上折了许多人,便把这笔帐尽数算在了剑阁头上。”
“你怎么知道?”殷霓一脸震惊,顺着话头就滚进了圈套,“已经有人跟你说了?”
沈墟听她语气,便是直接验证了自己的猜想,当下披衣起身,欲前往查看。
殷霓连忙张开双臂拦在他跟前:“哎呀你这会儿出去也做不了什么,那伙人已在山下叫嚣了两日,两日都被守山弟子挡了回去,今日自然也不会放他们上山,你且……”
正说着,外头忽有剑阁弟子高喊:“都佩剑,佩剑!山下打起来了,我们速速赶去支援!”
殷霓与沈墟俱是躯体一震。